他們這位爺說一不二慣了的,如果明日裡給他瞅見三蜜斯喝的不是血燕粥,怕是她子規的項上人頭都要保不住。
或許是因為少女身上那份淡然安好,讓他感覺這世上,另有一種人,不管經曆多少風波,不管生長環境多麼卑劣,就算是身陷汙泥濁潭,也總能安閒麵對。
考慮著還是趁夜就去穆總管那邊領了血燕來的好。
“回二爺的話,是燕窩粥。”
但見夜笙已換下了白天所穿的紫色華服,此時穿了一套玄色的常服,腰間配了銀色的錦帶,還是綴著那白玉螭龍佩,通身高高攀這麼一件佩飾,簡練利索得很。
“送出來吧。”
而他本身,偶然候,涵養竟不及麵前這個小女人。
“二爺!”
夜笙顛末屋外窗前,那端坐在暖閣中,悄悄翻書的粉衣少女,透過琉璃窗瞬息間落入了他的眸中。
子規忙將碧玉湯盅擱在暖閣的小幾上,再將小幾移至花楹麵前,“蜜斯,燕窩粥請趁熱喝了。”
那玄色常服倒是新奇,高高的領子直遮住了全部脖子,沿著衣領開端,一起向下,用紅色的上等絲線,繡了一條巨龍,那龍的頭,正幸虧胸前的位置,龍身宛但是上,沿著左肩處伸向後背。
“是。”
花楹坐在暖閣裡,膝上蓋了厚厚的羊毛毯子,手裡捧著一本識字書,翻著,任由五溪捧了金獸香爐替她熏乾一頭海藻般長而黑的秀髮。
“是。”
夜笙揭開燉盅蓋子瞅了一眼,見是淺顯的白燕,眉頭微擰,“明日去穆倉那邊領兩斤血燕。”
子規忙打了簾子,將夜笙讓進屋內,本身也從速端了托盤跟出去。
右手處卻拖了一個奇楠木雕的盒子。
花楹在子規和五溪的奉侍下,梳洗一番,換了一套水粉色的衣裳,穿了一件同色繡纏枝梅花的對襟襖衣,那襖衣的領口袖口都縫上了一層厚厚的雪貂皮,用以抵抗風寒。
夜笙醒過神來,見子規手中的托盤上擺著一盞碧玉燉盅,便開口問道:“燉了甚麼湯?”
子規端了托盤往廊下走來,見夜笙立在視窗不動,忙低身福了福。
見到夜笙出去,五溪忙自暖閣高低來,躬身輕安。
卻未曾想,那雪貂烏黑的絨毛,稱得花楹一張臉更加的容光抖擻,嬌美得不成方物。
“嗯。”
那龍繡工極佳,齜牙裂目標,極具嚴肅之氣,讓初見的人定能嚇上一跳。
“二爺!”
“是。”子規忙答允下來。
現在夜笙這般前來,天然是替她腿部換藥的。
兩人在門口的對話,花楹早就聽到了。此時,她揚著一張小臉,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瞅著夜笙想笑,視野掃過夜笙左手纏著的紅色紗布時,頓了頓,唇角笑意也垂垂斂了去。
夜笙將手中藥盒擱在暖閣的幾上,從五溪手中接過金獸香爐,“你們去忙。”
“好的。”花楹對子規笑著點頭。子規這才拉了五溪一同撤出暖閣中。
夜笙神采有些白,眼底也有些疲態。
那盒子花楹認得,在龍馬香車中,夜笙便經常拎出這盒子來,從中拿出一些藥膏之類的,替她傷的左腿換藥。
心中不知為何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