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顧言岔開話題,林之的腔調也略微輕鬆了些:“之前心血來潮,也曾裝裱過幾幅,隻是未幾時卻被小賊盜去了。便也乾脆直接掛上了。”
顧言隻得開口道:“林校書,這雨怕是一時半會不會停了,不如移步去舍間?”
林之又沉默了一陣,就在顧言覺得他不會開口的時候,開口說話了,“兩人同業勝於一人。”
林之將手上握著的小瓷瓶遞疇昔,“此物用水調和,將紙放入,一炷香後取出,觀之有古舊之感。”話音略一停頓,持續說道,“隻是每朝每代用紙、年代各有分歧,須慎用。”
“林校書。”顧言考慮著詞句問道,“以往我們同業,你為何……”說到一半,顧言發明本身卡住了,這類奇特的事情,顧言第一次碰到,頓時感覺詞彙量不敷。如果直接問“你為何跟著我。”就顯得非常無禮,如果委宛一些……顧言想了一會,才找到一個略微委宛些但仍然很奇特的句子:“為何同業那麼長的時候?”
林之冇有答覆。但臉上的神情顯得非常奇特,約莫是難堪?顧言乾笑一聲,給本身找了個台階下:“此話是我失禮了,林校書大可不必答覆。”
林之的神采有些丟臉,他勉強解釋了一下房頂漏雨的題目,彷彿還想說甚麼,但是卻冇有說,隻是沉著臉站在那邊。顧言心中固然感受非常古怪,但還是勉強一笑:“無妨,這雨該當過不了多久就會停了。”
林之住的這處所也算是僻靜,冇有甚麼人聲,隻聽到嘩嘩的雨聲。林之不是個會主動說話的,而和林之說話,又常常有一種在唱獨角戲的感受,再加上兩人雖是相處了一段光陰,但冇有甚麼交換,顧言感受兩人並不非常熟諳,也就按捺下心底的一絲煩躁,藉著那一點燈光,揣摩起牆上的筆墨來。也不曉得過了多久,雨聲垂垂的小下去,但是並冇有停,又差未幾入了夜,天空暗沉沉的,像是要下好久。
竟是如此……顧言恍然大悟,難怪這些紙張看上去有些發黃古舊,本來覺得是油燈光芒昏黃導致的錯覺,冇想到竟然是林之提早做好的。想到這一點,顧言也感覺有那麼一絲難堪。
既是內心存了些對林之的憐憫,顧言主動岔開了話題,笑道:“林校書的字寫的當真不錯,又有那般技能,為何不將書畫好好裝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