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沈孝先俄然放下酒杯歎了一口氣,“顧遇之啊顧遇之,你之前和我說的,海上更有九州的事是真的嗎?”
“我邇來得了一秘方,晨起用石子漱口,可礪唇齒。”顧言正色道。
“我比來又看了一本雜記,內裡寫了些遊俠故事,元德你在這一帶,傳聞過甚麼遊俠之類的傳聞麼?”
“上一次在杭州碰到你,這一次在揚州也能碰到你,真是‘無處不見沈元德’啊。”
“讀書作文我自誇還能夠,但是科考之事……”沈孝先搖點頭,“我考了三次,每次都不如人意,我還能考幾次呢?莫非真的要考到花甲古稀之年,然後去做一個還不曉得有冇有實權的小官麼?”
“是是是,一時失神。”
沈孝先打斷了顧言的話,“考十次,差未幾就三十年了。何況,我對於寫詩作賦,能夠真是差了點,關頭是我對於科舉仕進,冇有甚麼感受。”說完,沈孝先不由又透暴露一絲苦笑來。
沈孝先開朗一笑,將手一比,“這幾年不見,顧郎身量見長,幾近都認不出了。”
顧言忍不住哈哈大笑,旋即正色道:“我在誇你,打扮當中彆有特性,一看便是才情四射,高雅入骨。”
顧言微微前傾,表示本身有在當真聽。
“元德元德!明天倉促一麵,都冇來得急細聊。”
聽到這話,顧言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如果隨身帶著把長劍,長劍高冠,恐怕路上更加惹人諦視了。
“你也對這些事感情興趣?”沈孝先笑道,“我覺得隻要像我如許遊手好閒的人纔對這些比較感興趣呢。不過你這算是問對人了。江東這一帶還真有些故事。”
沈孝先公然不再提及這事,又規複了蕭灑的態度。笑道:“我倒是想像李太白一樣,仗劍遊四方。可惜我生來懶惰,彆說舞劍了,提著劍都感覺沉的慌。”
“看來是我又弄混了。”沈孝先略帶一絲苦笑,“你說的是外洋奇種……”
兩人不由都笑了。
“如何了?”顧言問道,“元德,你彷彿有些……”
沈孝先笑道,“你這話不說還好,一說,我倒是能肯定了,你定是看到了甚麼新典故,新說法,欺我不知,特地唬弄我。”
顧言的擔憂到現在為止倒是未曾實現過,隻是沈孝先的配飾、荷包倒是免不了換上幾批。不過這些小事,沈孝先是不放在內心的,還是我行我素,未曾變動。
顧言神采不由一黑,他和沈孝先雖說是平輩論交,但是年紀卻相差了好幾歲,並且這身材因為嚴苛的守孝,營養也不算很充沛,身高比起同齡人都要略遜一籌,更彆說是和沈孝先比擬了。兩人相處的時候,沈孝先就冇少拿這事開打趣。
顧言一笑,舉起酒杯來,與沈孝先的酒杯微微一碰。
顧言對於沈孝先的苦悶,也是能夠瞭解的,畢竟新一輪的科舉方纔結束,再次落第,估計沈孝先內心必定不好受。隻是本身到底不好勸,畢竟本身年紀悄悄得了探花,欣喜的話就算說出來,也顯得有些虛假。聽到沈孝先不再提及此事,內心不由鬆了一口氣,“以元德的才乾,科舉該當是冇有題目的。就算不喜好科舉,擔當家業也不錯。”
不過沈孝先的穿著還是如以往普通有特性,還是帶著高冠,長袍廣袖,外罩玄色大麾,腰間掛著青色玉璜配件。哪怕城裡也偶爾會呈現幾個穿著格外有特性的自稱雅士高人的行動藝術者,沈孝先這一套行頭,還是能讓人在人群中一眼瞄見。沈孝先老是如許穿戴高調,顧言曾經還擔憂過他穿的如許繁華,又經常一小我四周漫步,遲早被人套麻袋痛打,搶個一乾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