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戩卻話鋒一轉，端起空酒杯遞與百裡撚，“撚兒，本王的酒杯都空了，你如何不給本王倒一杯酒。”

西窗俄然被風吹開，案板上的燭火也閒逛兩下，百裡撚抬開端來，北風吹著他的劉海飄零，他眉頭微微一蹙，心底不免墜動，他已然感遭到了窗外之人。

有些宇文泱的舊部天然是不甘心的，幸虧有隋義壓著也就不會呈現甚麼亂子，曾經一片混亂的朝綱總算是定下了模型，百裡撚破鈔在北境好幾年的心血也冇算白搭，現在也儘數收了返來。

“已近年關，臘月中旬的日子裡最是繁忙，羌晥本年有過戰事，又擴大了國土，陶陽城之西南的幾座敷裕之城全都劃進了羌晥版圖，王上該當更是繁忙，何必在這大夏季裡還來北境，當真是隻為瞧我一眼嗎？”

百裡撚將最後一本奏摺批閱完，安排在案板一邊，大薑複立這幾個月他耗損了很多精力，雖用的是北晏的舊臣，但是北晏文臣不剩多少，武將又戰死疆場甚多，他將本來就安插在北晏的人儘數拔了過來，都是些大薑的舊臣或者舊臣後輩，雖是隱姓埋名用了新稱，可到底是本身的人用起來也放心。

百裡撚微垂著眸子，給賽戩斟酒，隨口道：“八成是舊識吧。”

“以是撚兒並冇有算計羌晥嘍？”賽戩笑得一臉輕鬆，彷彿說得乃是平常的喜樂事。

“是啊，就隻是為了看撚兒。”賽戩想也不想便開口道，他給百裡撚斟了酒，又親手送到他的手裡，趁機握著他的手不肯送。

“實在本王想曉得，在你的棋盤裡，要如何措置羌晥呢？”

百裡撚抿唇淡笑，此人向來不按通例的脾氣倒是冇變，你感覺他應當做的事情他恰好不做，你感覺應當遵守的事理，他恰好不遵守，舉止行事老是那麼不規整，自有他的跳脫，這一點饒是百裡撚，也會佩服兩分。

賽戩悄悄歎了一口氣，端起百裡撚斟給他的酒，兩口飲儘，酒味極其濃烈，又在爐上煨了好久，燙口的酒更加了幾分濃烈，“這是灼殷酒？”

百裡撚眸子一沉，他抬眸看向賽戩，卻有些不明白他的意義，他問得淺又深，不曉得是在思疑本身，還是隨口談笑。百裡撚也不知本身如何作答，微微張著的嘴唇，冇能吐出一個字來。

雪夜隴中，自有一片醉酒話無言。

“本王來看撚兒這些日子裡過得好不好？分開陶陽城坐擁北境以後是否高興了？冇有本王陪在身邊又是否過得安閒？好久不見本王又可曾顧慮過本王？本王來大薑就是要看這些，撚兒還要再問嗎？”

百裡撚不知如何應對，隻好端起酒壺給賽戩滿了一杯，這灼殷酒的濃香飄零在舒月閣，賽戩飲罷之餘還瞧了一眼屋裡掛著的匾額，上麵寫著“舒月閣”三個大字，賽戩喃喃念著這兩個字，唇角帶著幾抹笑紋。

不知過了多久，還是賽戩冇能忍住，他瞧著百裡撚。

百裡撚莞爾一笑，笑得也有幾分溫和，“去羌晥草原之時，我冇想過要在羌晥待下去，我的目標地是西昭，隻是不測留在了羌晥，羌晥本就不在我的棋盤當中，將王上與羌晥拉進中原這趟渾水當中，並非我本意。”

百裡撚的眸子帶著冷酷，冇有了身在陶陽城之時的暖和，他輕聲道：“王上來大薑就隻是為了看我？”

“舒月閣這名字起得好，跟本王的望舒閣有異曲同工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