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風華貴素淨，石青色、翠綠色與末端浩繁紫、藍、黃、紅等色構成的大型眼狀斑，在陽光下熠熠地閃著光，真真素淨奪目。高晞月有些恍忽地輕撫著順滑的絨羽，當年阿誰少年對她說：“月兒，隻要你能配得上這件衣裳。”這麼多年了，他也確切給了她最高的位置，可她在貳內心已不是阿誰獨一了。

高皇後看著一大碗黏稠的藥汁，一股濃厚的膻味撲鼻而來。她皺了皺眉，端起白瓷碗，“咕嘟，咕嘟”一氣喝完。推開高姑姑遞來的糖漬梅子，順手端起一杯茶，漱了漱口。

夫人網羅了很多方劑，娘娘已喝了小半年了，這已是第三付方劑了。

皇後回到寢殿，高姑姑上前說：“娘娘，方纔好，快喝了吧！”

“還差三天二個月。”高姑姑說。繼而又勸道：“娘娘，再吃一個月看看。夫人說這藥起碼得吃上三個月纔有結果呢。”

環翠側過身來看了一看，說：“依著奴婢看，到還好，聽聞太後孃娘素喜淡雅，這抹額本就是紫色的底，用上這黃色的花腔已經夠熱烈了。”

正在改花腔的欣妍筆下不斷，說:“把去歲的棉衣拿出來改一改，創新一下。傅姐姐上回不是剛拿了一匹妝花軟緞嗎？把阿誰裁了。另有一匹鍛紋棉布，你與安琴也做一身襖子穿。實在我的衣服也充足了。我又不如何出門。做那麼多做甚麼。”

環翠咕噥著說：“奴婢和安琴無所謂，那布還是留著下次用吧。雖說不如何出門，可主子每次去寧嬪娘娘那兒存候，總不能老穿這幾件衣服吧。您冇看到，每次去，阿誰紅蓮的眼神……”

環翠嘻嘻笑著，兀自去櫃子裡翻找衣物，一邊說：“我們這過冬的衣物得新做兩件了，上回外務府拿來的料子所剩未幾了，今冬的怎地到現在還未發放。再晚一點，怕是來不及了，這天冷得也太快了。”

顧欣妍手中的筆頓一頓，又持續刻畫，說：“她一個小丫頭，你理她做甚？我又何嘗不知，但我們的景況就是如此，你主子我總不能“打腫臉充瘦子”，那樣更叫人瞧不起。”

高姑姑遞過棉巾，她擦淨了手。說：“這盆石榴雖比外頭院子裡的成果晚了點，但它結的果卻更大，更甜！”

高姑姑笑著說：“皇後孃娘貴為一國以後，豈是那些人能夠比的，娘娘且放寬解就是。”

說著，伸出纖長的手指悄悄地撫摩那已然開裂的石榴，裡頭暴露鮮紅欲滴的石榴籽。她伸出兩根手指悄悄一捏，汁水溢滿塗了蔻丹的手指甲，亮晶晶的。

欣妍放動手中的筆說：“先彆忙著找，過幾天也無礙。你來幫我看看這花腔，是不是太素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