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材接上話茬:“這就對了,誰日不是日?操那些閒心管屁用”!
來喜一起走一起想,不覺來到板材家,闆闆正提著褲子從茅房出來,一見來喜登門,就曉得乾啥來了,但是板材用心不把事情戳破,一手還提著褲子,一手就在來喜的禿腦門上摸了一把,開打趣道:“‘鬼子’(本地人把送葬的樂手叫鬼子)兒,來找寄父乾啥?”
來喜吃緊忙忙跟著老婆子來參加院,瞥見幾個女人正站在場院裡諞閒話,女人們底子冇成心識到一場災害正向她們襲來,還在津津有味地批評著各自的男人,豆瓜媳婦水上漂挺著大肚子一邊磕著瓜籽一邊說得唾沫子亂飛:“我阿誰豆瓜一棒棰打不出個屁來,早晨睡覺時怕他的兒子受了委曲,把我悄悄地抱上炕替我脫衣服,我起來尿尿時還拉著我的手……”女人們都把頭邁向一邊,不肯聽那豆瓜媳婦瞎忒(胡說)。可那豆瓜媳婦彷彿感受不來甚麼,仍然不斷地說。
漏鬥子替來喜打抱不平:“板材你不要石槽裡日尻子(罵人的臟話),讓來喜轉不過身,都是一棺材高的人了,凡過後退一步不就得了”。
男孩女孩之間的那點破事不需求人教,連牆上的虱子都會。雀兒瞥見場邊上有人招手,開初還覺得是板囤返來了,內心頭一陣歡暢,十八歲的女孩出道已經幾年,爹孃隻顧掙錢,對於女孩子跟人家調情普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雀兒逢場作戲,隻要有人勾搭,不管長幼都能夠上手。但是自向來到郭宇村今後,對那板囤確切動了豪情,早晨演完戲爹孃都已經入眠,雀兒便悄悄地溜出來跟板囤相會,場院裡冬儲的飼草垛得老高,兩個小戀人就在飼草垛子上掏個窩,頭跟身子鑽出來不斷地閒逛,把四隻腳涼在外頭,來喜半夜起來小解,聞聲草垛子裡邊有人袩和(舒暢)得哼哼,還罵了一句:“誰家的公狗母狗跑到這裡騷輕”!
板材失勢了:“來喜把鼻涕抹到尻子上(罵人的臟話),賴人”。
板材裝著一臉無辜:“我管不住本身的兒,你也管不住本身的閨女,我看這件事咱倆誰也莫管,看他倆能成個啥精”!
女人們來參加院裡主如果還想看戲,十幾天戲把她們看上了癮,瞥見戲箱已經清算好了,無不感到可惜,這時來喜和他的老婆吃緊忙忙過來,問女人們可否見到他們的雀兒?
男人們都去了黃河岸邊幫忙郭團長東渡黃河去打日本,村莊裡全留下來一些女人,漏鬥子對來喜說:“你的皮電影演得一點都欠都雅,把人都演跑了,這戲錢就得減半”。
實在雀兒早到了出嫁的年紀,是來喜捨不得讓女兒嫁人,女兒一嫁人誰來給他唱戲?戲台下那些小夥子有一半是衝著雀兒來的,雀兒一走來喜就冇有了支出。來喜也想給雀兒招贅一門半子,但是來喜有兒子,起首兒子反對。
來喜也不是好惹的主兒,當下就給板材翻臉:“我看你說得鬆泛,屙下了雞蛋。灶火出來個貓(毛),不能說了(燎)就了”!
板囤說得理直氣壯:“捉賊捉贓、捉姦捉雙,你抓住了我的甚麼”?
來喜的眸子子快掉下來了,有點色厲內荏:“板材你不要滿嘴噴糞,你家也有兒有女,自家的女子不叫人日莫非還能自家利用”?
來喜氣得一句話也說不上來。漏鬥子看板材有點太不包涵麵,又替來喜打圓場:“好了好了,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來喜,我看你那女子也不小了,留在自家身邊是個禍害,倒不如早點打發了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