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麻子鼓掌讚道:“痛快!我就喜好說話不拐彎的弟兄”。當下兩邊互報年庚,拈香結拜,郭麻子年長楊九娃幾天,自當為兄,楊九娃為弟,聯袂走出東城門外,依依惜彆。
楊九娃說:“天賜良機,我們不是為救人,而是去祭奠郭團長夫人,豪傑不打上門客,想來郭麻子也不會把咱怎的”。
兩根原木上邊綁一隻高凳,四個壯漢抬著獨臂匪賊楊九娃浩浩大蕩前行,何仙姑背起手,拿著煙鍋子在前邊開路,李明秋騎著棗紅馬殿後,一行人進東城門時被尖兵擋住,何仙姑隻用煙鍋子一掃,那些兵士便前仰後翻,鳳棲人見楊九娃進城,家家關門閉戶,老虎不吃人名聲在外,孩子哭時大人們風俗恐嚇:“楊九娃來了”!可見楊九娃當年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名聲。早有人通報郭麻子:“楊九娃進了城”!郭麻子穿起戎裝,腰掛蔣中正贈的佩刀,腳蹬馬靴,站在鏡子前一看,又把戎裝脫掉,換上長袍馬褂,手裡拿著水煙壺,彷彿一副名流模樣。楊九娃一行在十字路口下轎,隨行者腰裡纏起白布,何仙姑還要前行,被楊九娃攔住,楊九娃甩甩袖子,走在前頭,李明秋內心膽怯,藉口拴馬,回到自家院裡,關緊門,向老婆滿香討主張。滿香說:“你就不該返來!現在從速去,去遲了被人瞧不起”。
王先生來了,不乘肩輿,騎一頭毛驢,在郭麻子官邸門前下了驢,走進大堂也不喝茶水,直接要給病人瞧病,看那夫人用帳幔遮住身子,叮嚀仆人把帳幔捲起來,讓他看看病人的容色,查抄完後給病人開了幾副中藥,便要起家告彆。
李明秋回家牽出自家的棗紅馬,搭上鞍韉,翻身上馬,來到仙姑庵。
郭麻子驚奇:“楊兄憑甚這麼自傲”?
大師齊說不成,黃龍山一仗傷了元氣,當今方纔規複,此去鳳棲凶多吉少,萬不能為了一個糟老頭而把本身搭賠出來。
當晚李明秋返來,睡在自家屋子的炕上冇法入眠,楊九娃的睿智、郭團長的襟懷,都讓李明秋佩服,想起本身也在黑道混了半生,到頭來落了小我鬼不像。他悔怨把那藥鋪從郭子儀那邊盤過來,真想不到算計彆人反被人算計,想吃狗肉反被狗咬傷。但是那藥鋪絕對不能開張,一旦開張他李明秋跟叔叔鐵算盤就會落下千古罵名。天氣微亮李明秋就起了炕,老婆滿香問他起這麼早乾啥?李明秋答睡不著心慌。滿香抱怨道:“我說你叔侄倆心太沉,傳聞一頭豬殺了一百斤,挖出來一顆八十斤的豬心!冇事乾了數糜子(土話,糜子顆粒太小,冇法數清)去,彆靜想著算計彆人”。
楊九娃正色道:“郭兄差矣,那鐵算盤與楊某並無乾係,楊某憑甚要為他討情?一介草民在郭兄手裡如同一隻螞蟻,無足掛齒,為郭夫人記念纔是本意。郭兄大人大量,放回楞木,讓楊某佩服不已,特來稱謝,此乃其二。其三,郭兄讓楞木捎話,朋友宜解不宜結,楊某也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