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喝完了臘八粥，歸正也無事可做，便都坐在偏廳烤火說話，趙二家的又送來清算醃漬好了的鵪鶉，串在竹枝上，幾人便紛繁脫手烤鵪鶉，想起福月喜好這個，又叫人去把後院玩的福月叫來。

“翠綺還不到十五呢吧？不急，再留兩年。”薑采青對拉郎配這類事情不感興趣，把一個十四五歲的女子隨便配了小廝，真的好嗎？

“她如果有甚麼私交，我倒放心了，乾脆就放了她出去，就像魏媽媽你說過的，不過一張身契。”薑采青道，心中卻些迷惑，“提及來不該呀，她整日關在後院，底子冇有機遇打仗外人。”

菊姨娘掩口笑道：“如果要做管事娘子，得先給她配個小半子才行啊，看看家裡哪個小廝合適，就阿誰長興如何？。”

第二日一早，薑采青特地夙起了半個時候，叫長興帶著三個彆壯的護院送棠姨娘去華寧寺，連同轎伕和兩個婆子，加上棠姨孃的貼身丫環，一行人出了張家外院大門，沿著殘雪的青石板路出鎮去了。

“反了，反了。”九叔公氣得顫栗，指著翠綺罵道：“我就說吧，這幾個小賤婦不是好東西，幾個小孀婦家，養了一群的家仆護院，傳聞頭兩天又弄來四個，她養這些年青力壯的男人留著做甚麼？看把她放肆的，等這產業交到宗族手裡，把這些個小賤婦全賣到窯子裡去。”

“那就從速去。”薑采青冷酷說道，“莊子的農活，隨便換小我也一樣做，這宅子裡用的人，要知根知底的家生子才更放心。還是那句話，不叫人放心的主子，誰也用不起。”

“翠綺這丫頭倒是不錯。她阿誰凶暴勁兒，將來做個管事娘子甚麼的必定行。”薑采青一五一十傳聞以後，笑微微誇了一句。

“我也覺著，秋棠這陣子像是有甚麼事情。”薑采青道，“要說是因為官人故去悲傷憂愁，時候一每天疇昔，也該日漸開解纔對，如何看著反倒更加的苦衷重了？”

一大早宅子各處就都忙活起來了，前院鋪了紅氈，擺下祭神的香案，薑采青在魏媽媽手把手的指導下，帶著一大師子人叩首上香，敬天敬地敬神靈。然後叫四個仆人端著豬頭、羊頭和臘八粥，送去鎮上的張氏祠堂祭祖；再去自家正廳供著的牌位前祭奠一番，大師纔到偏廳坐了，就著百般果脯、糕餅，放心喝她們的臘八粥。綾姨娘風寒冇好透，粥給她送去屋裡，棠姨娘倒是一早來了，也喝了半碗。

主子們先喝上了，宅子裡的下人也紛繁端碗喝粥，一個大鍋裡煮出來的，主仆都喝得噴香。按著張家常例，這粥煮了可不止一鍋，自家人喝過了，幾個家仆就抬著大木桶，到大街上給貧民賒粥去。有錢人家普通都會在臘八賒粥，為的是能給自家積善積福，之前張家因為多年冇孩子，很正視這些事情，而傳聞張家每年賒的粥，都是鎮上最香最稠的。

這族長倒是個曉得深淺的，眼下跟張家劈麵硬乾，必定冇有好果子吃，鬨大了那不是打裴家的臉嗎？他們仗著的不過是本家同姓的長輩身份，可兒家如果不拿他當個長輩看，他那一套也就不好使了。

薑采青轉頭叫人拿了一對絞絲銀鐲子給翠綺，又叫給長興的那一隊護院賞新衣，漲月錢，美其名曰培養虔誠度。

“老奴看這秋棠，不是個安生的。”

“是青娘你管束的好。”周姨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