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吃塊糕罷了,福月又不比旁人,哪來的那麼多端方。”薑采青道。
算來薑采青的肚子都有五個多月了,小枕頭又換過兩回,看著有模有樣的。氣候對比寒冬的冷冽,好歹也多了兩分暖和,薑采青穿了櫻草黃的素緞繡海棠花褙子,雖說裡頭還穿戴小襖子,可總算輕巧了些,她綰著偏螺髻,一側簪著幾朵杏紅的小絹花,整小我都顯得明麗嬌俏。
“周姨娘安好。”魏媽媽像是才瞥見周姨娘似的,微微福身說道:“本來是您來了,老奴隻當是花羅和翠綺跟著呢,也冇在乎看,老眼昏花隻顧嘮叨,失禮了,還要請周姨娘恕罪。”
“魏媽媽那裡話!”周姨娘忙道,“魏媽媽奉服侍青娘如許經心,我該好生感謝魏媽媽纔對。”
周姨娘見她小口喝著湯,曉得她常日喝了湯,便該洗漱安息了的,便起家告跟絹姨娘一起歸去了。等她出門走遠,花羅忙跑到薑采青跟前,俯下.身子小聲說道:“娘子,你還真喝呀。”
桌案上公然放著兩樣糕點,白瓷淺碟子裡除了一樣梅花酥,另一樣便是周姨娘剛纔說的燕窩茯苓糕了。周姨娘指著碟子暖和柔體貼腸說道:“青娘嚐嚐這個,常日吃燕窩都是燉粥,我深思著你也該吃的膩了,這燕窩茯苓糕用的燕窩、茯苓、蓮子和桂花蜜,兌入粳米、糯米兩樣米粉做的,口感苦澀,也最是滋補。”
薑采青說著,便抬手撥弄著福月紮著紅綢的小丫髻笑道:“福月,你看這糕白白香香的,要不要吃一塊?”她邊說邊端起碟子遞給福月。福月伸開兩隻小手本身看看,像是嫌臟了,本身兩手拍了拍,花羅忙拿了塊帕子給她擦潔淨,福月便學著薑采青的模樣,兩根手指捏起一塊糕,安然吃了起來。
柳媽媽嘴上冇個把門的,嘮叨完了才發覺到花羅警告的眼色,一想這屋子裡各位主子、半主子也都是小孀婦呢,不由得就開端悔怨本身嘴碎,便訕訕地笑道:“看老奴又扯遠了,該打該打,娘子可莫怪。”
“是老奴孃家的親外甥。”柳媽媽忙答道,“娘子可不曉得,結婚的是老奴二姐的兒子,老奴二姐倒是比老奴命好,嫁了個誠懇的瓦匠,日子雖不說如何,倒也餓不著。隻是她這小兒子不成器,瓦匠技術不肯學,好吃懶做的,快三十歲了才娶上這個媳婦子,是鄰村的一個小孀婦,她前夫傷寒死了,公婆做的主,就把她嫁了我外甥。這小孀婦還不到二十呢,我二姐非常喜好,托人來叫老奴必然歸去湊湊熱烈,老主子大膽來跟娘子求個恩情的。”
“青娘晚間睡得如許早?”周姨娘一角門裡一角門外,遊移了一下說道:“那青娘你歇下吧,我也不滋擾你了。”
不曉得上層貴族們對女子再醮是如何對待的,據眼下薑采青所知,起碼這地區的百姓人家,孀婦、棄婦再醮也普通。大抵因為當世長治久安,近百年都冇有大的戰亂吧,男人不會大量傷亡,卻因難堪產、疾病、富朱紫家大量豢養妾婢等啟事,導致社會男多女少,試想,光棍多了亂子就多啊,並且當代任何王朝都很正視人丁繁衍,是以即便官府,對女子再醮也不加限定的,並冇有傳說中孀婦再醮要顛末官府批準的詭異法律。
當然,人家那說的是“妻”,而她麵前這些妾室,乃至都不在“老婆”的範圍,更加的便利了。薑采青一向揣摩這事兒呢,柳媽媽說的事剛好給了她一個話頭兒。她莞爾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