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叫福月聽著，還當我不疼她了呢。”薑采青淺笑低頭，卻剛好對上福月揚起的笑容，天真無憂。要說福月這孩子，薑采青早前對她好，總有些攻略魏媽媽的謹慎思，可這孩子真叫人冇法不垂憐。

見魏媽媽神采清楚附和，薑采青持續道：“再說人總有難堪的時候，母子兩條性命呢，無冤無仇的我也不想看她去死，說到底她也有不幸之處。便是賣了她，不過幾十兩銀子，張家多這幾十兩銀子又能做甚麼？魏媽媽夙來心機通透，當曉得唇亡齒寒，結一仇不如積一德，你說是吧？”

反副本日也安逸，太陽好著呢，薑采青便叫花羅搬了個繡凳出來，就在扶疏花影裡閒坐，花羅一旁陪著福月正玩“翻花繩”的遊戲，魏媽媽挨著樹下砌低低的石板上坐了，見四下冇有旁的人，遠遠瞥了一眼西配房緊閉的屋門，便低聲說道：“秋棠這賤婢，娘子把她安設出去了？”

“魏媽媽是明白人。若她那醜事鬨出去，免不了叫官人身後還被人批評。真要那樣，張家門上蒙羞不說，族裡指不定再藉機來鬨騰一番，族裡那些子老厭物正瞅著找不到碴兒呢！這時候若鬨出甚麼家醜，可不是給旁人機遇發難嗎。”

“不瞞青娘子，奴家這番來，實在是受人所托。”林婆子考慮著說道，“前日有位劉夫人叫了奴家去，她家大人乃是五品的登州府少尹，現在任期滿了回京述職，路經此地的，前幾日劉大人攜夫人去華寧寺進香，跟府上菊姨娘見過一回，這菊姨娘不知怎的就入了劉大人的眼，歸去跟夫人唸叨。這劉夫人最是個賢惠的，便展轉托奴家到府上來了。”

“可不是嗎，偏她還老是發熱，她這麼病一回，差點叫老奴也累倒了。”魏媽媽手中拿著一件粉綠的衣裳走過來，先把那衣裳搭在臂上，給薑采青福了一福，說道：“娘子安好。這些日子老奴忙著看顧福月，遲誤了服侍娘子，娘子恕罪。”

說的彷彿也是，薑采青記得她之前看電視看小說，最不能忍耐那種白蓮聖母爛好人，可麵前棠姨孃的事情，彷彿另當彆論。她心中思忖著，便淡淡笑道：“魏媽媽放寬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也可不是好說話的，秋棠這事，我不過不想看到張家這些寡妾淪落殘落罷了。”

薑采青微淺笑了笑，魏媽媽忍不住接著抱罵道：“這等賤人，倒趕上娘子是個心軟的，叫她藉著如許的由頭打收回去，麵上倒是亂來疇昔了，也不知畢竟會如何。”

“府上姬妾，奴家本不該問的。”林婆子說著也頓了頓，見薑采青一臉平平，暗歎麵前這位雖說挺著個肚子，麵龐身量清楚隻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女，可通身高低卻總有一種安閒篤定的氣度，竟不像是一個內宅少女，便叫人不敢存著半點驕易小瞧之心了。

“就你這嘴甜。”周姨娘笑，側頭看著一旁的魏媽媽說道，“魏媽媽必然是懂的，這繡的金蟾望月，便是但願我們小官人將來蟾宮折桂，我們家曾祖可做過知州的，我看我們小官人，將來必然能重振家門，考個狀元、做個甚麼大官。邊上再繡一圈寶相花，才更吉利。”

“媒婆？”薑采青聽到丫環來報，很有些迷惑，她才晝寢起來，正懶著呢，當真不想見外人，便問了一句：“媒婆到我們家來做甚麼？我們剋日可冇說要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