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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婆子隻好站起家來,被柳媽媽領到外頭候著去了,薑采青揉揉額頭,考慮著這件事,如何俄然覺著本身有幾分老媽子的感受了?後院裡養著好幾個美人兒呢,而她眼下操忙的,就是給她們找個靠譜的主兒,嗬嗬!
菊姨娘出去的時候,穿了件柳黃色從花絹的褙子,因為張家伉儷的喪事,後院裡至今少見豔色的衣裳,這柳黃的春裝雖不算素淨,卻也清爽應景兒。薑采青號召她坐下,便直截了當把剛纔林婆子的來意跟她說了。
“但是……”碧綢略為莫非,“外男不能進後院,可妾室的端方,絹姨娘也不能隨便到前頭來,奴婢纔來稟報您曉得……”
林婆子畢竟有些見地,當下內心悄悄叫苦,她來之前,隻當是個鄉間土財主,傳聞官人和主母都過世了,幾個孀婦妾另有甚麼蹦躂頭?竟冇有細心探聽清楚,不成想人家背後靠著棵大樹呢,這沂州地界,另有比裴家更大的樹麼?
“你在寺中,冇見過那劉大人麼?”
菊姨娘說著遊移半天,像是想起了甚麼,躊躇著說道:“奴婢在寺裡時,有兩回跟秋棠一起去寺外的後山散心,一時髦致在林中吹簫的,便有幾撥人近前來聽奴婢吹簫,因來人裡多是女眷,奴婢也就冇多在乎,像是裡頭……也有男人的,隻是奴婢真冇細心看。”
“我倒不缺那幾個銀子。”薑采青道,“她本身不肯意,我總不能綁了她給你。”
棠姨娘聽了結俄然一掃笑容,噗嗤笑道:“不平穩還罷,就奴婢如許的,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女紅針鑿不會,農活飯食都做不好,卻隻會用飯吹曲兒,養尊處優慣了,偏還吃不得苦,淺顯小戶人家又如何白白養的起奴婢?思來想去,也隻好賴在娘子的後院裡落拓度日了。娘子既然說散妾之事大家誌願,便多辛苦些,讓奴婢持續賴著您吧。”
薑采青愣了愣,不由發笑地悄悄罵了一句,這不利孩子!
實在何止不錯,劉大人那前提比起已過世的張官人,菊姨孃的確是交了好運了,劉家之於張家,糠籮換了米籮。可非論糠籮米籮,薑采青老是不甘心再把後院哪個姨娘嫁給誰做妾,你說這年初,小妾是人乾的活兒嗎?
“奴婢曉得了。”碧綢得了話,便從速往東配房走去。
“不肯遠嫁,想來也是有的,隻是那劉夫人托了奴家一回,至心實意的,不是奴家說嘴,三百兩紋銀,擱在外頭買個美人卻也好樣兒的。若青娘子當真對這身價不對勁,我們再籌議就是了。”
設想一下那種景象,斑斕冷傲的江南女子,坐在林間山石上專注吹簫,嘯聲千迴百轉,哀婉動聽……也難怪那甚麼劉大人一見之下便心心念念,竟一向探聽到張家來了。隻可惜才子沉醉在山景和曲子中,竟壓根冇重視他。
“哎呦,青娘子可真會談笑。”林婆子笑著抖了動手中的帕子,掩口說道:“不是奴家說嘴,那劉大人年紀還不到四十,邊幅堂堂,又是端莊的五品官,此番任期滿了進京述職,隻怕還要再升的,主母劉夫人向來馴良刻薄,那菊姨娘哪另有個不甘心的?至於府上,張官人畢竟不在了,娘子您何必留著個標緻的小妾呢!娘子如果缺人服侍,三百兩紋銀這身價,奴家轉臉就給娘子買上一二十個聰明聽話的丫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