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聞言便是紅了臉，低著頭絞著衣袖，幾不成聞的低聲道：“奴婢這就給少爺寬衣，奉侍少爺。”

孫婆子不解起來，“夫人這是何意？眼下二少爺犯了端方，豈不恰是……”

青梅見狀忙是驚的站了起來，走到李孝竹麵前一邊悄悄撫掉他身上的雪花，一邊不無擔憂的道：“少爺您出去如何也不叫聲奴婢，內裡但是下雪了？都快仲春了，這幾日裡頭又尚好，府上就把木碳給停了。少爺這如果著了寒可如何是好？奴婢這就辦理熱水給少爺洗洗。”

出兵？捐糧？這大周的天子倒真算是不錯的了，隻是即便是把這京都每家每戶的口糧都彙集起來，又能有多少？

紅菊常日裡在梨園也都算稱得上深居淺出，再加上二房去東廂李老夫人的晨昏定省紅菊一向避諱著，固然偶有三老爺李智謙決計呈現在梨園，但紅菊見著李阮氏的機遇還真是尚少。

梨園相對李府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間隔李老夫人所住的東廂也是說近不近說遠不遠，恰好處在中心叉口的偏南處，如此一來處在西南居住的二房每去東廂都要路經梨園。

四房院內，李阮氏在孫婆子的攙扶下坐了起來，掩嘴打了個哈欠，接過孫婆子遞過來的熱婆子放在懷中暖動手，道：“這都開了春的天了，如何又下起雪來了？老爺那邊可好？”

直至那紅燭滴完工塔，雙足垂垂冰冷，青梅方纔急色不安的直起家子，惴惴不安的走到門口處，抬了抬手，倒是不敢越禮的翻開門，又焦心的等了半晌，纔敢透過門縫朝外望去。

發覺綠衣神情微變的紅菊皺眉，隻覺青梅本日衣妝確有不當之處，卻又想不出到底不當在那裡。

青梅聞言手上一頓。眼淚滑得更是急落。

鄭婆子往李趙氏身前走近了些。道：“那夫人看是不是趁機……”

隻是深思半晌後，紅菊便是自嘲一笑，看這兩小我本日對她的態度，這個處所還真是越來越待不得了，寄人蘺下，當真是不爽。

“二房裡那。”孫婆子頓了頓，道：“二少爺徹夜把青梅收了房。”

雪吃緊而下，至第二日又是滿院紅色，滿京冷落，剛入春的喜慶跟著這場雪又變得淒淡起來。

……

青絲漸濕而浸於膚，消薄孱麵漸生紅暈，李孝竹低頭看著腳下已濕的空中，再抬眼麵向紅菊時，已略顯難堪，在看不出眼中情感的對紅菊躬身一敬後，便是回身拜彆。

二老爺李智謙在李老夫人身邊的丫環前去請時，並未表示的多麼急色，彷彿已胸有成足。即便是挺著肚子起家的李阮氏，也是一片淡然，不緊不慢的洗漱後纔在孫婆子的攙扶下，一步一步有條不穩的跟在李智謙身側朝東廂走。

看到紅菊後，李孝竹麵色微乾，輯手對她施了一禮後，同綠衣說道：“綠衣女人，還請同孝竹一同前去。”

……

“冇用的東西！”李阮氏口中責斥，眉眼卻隱露笑意和諷刺，隨後又問道：“大房本日如何？”

隻是本日事發俄然，李府當家李老太爺身去後，大周天子待李家冷酷非常，李府能夠說是如覆薄冰，做事不敢大張旗鼓，恐怕被人抓了錯處以報天子，從而引得天子對李府更大的不滿。

怪不得言辭甚是清楚知禮，想是也隻要那位身邊的奴婢才氣如此高階。紅菊聞言刹時便失了興趣，擺了擺手剛想讓她退了，卻見李孝竹急倉促從房中走了出來，前麵緊跟著挽了髻的青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