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的溪水潺潺,我們踏著碎了一地的落花走過,溪底的魚兒聞聲響動,四散逃開,隱入了我們瞧不見的去處。桃林裡每人一盞方桌一塊矮墊,順著溪放逐置,方桌上皆布了一人份的精美吃食和酒具,因我是厥後插的隊,知照便叫下人臨時多加一套放到溪側,位置就離他不遠,我頓時笑意滿滿。
隻是這類美滿,很快就被毫無前兆的突破。
杯外桃花浮動,杯內桂花暗香,我舉起酒杯朗聲道:“瑟瑟有幸,本日能與各位雅士同坐一席,上巳之節,未備薄禮,隻以酒托願,瑟瑟敬各位了。”
我迫不及待的上前:“那我們走吧。”
我謙虛道:“那裡,那裡。”又道:“知照這是要去那邊?”
隔著不到半步寬的溪流,蘇晉盤腿而坐於我的右下側,一手執酒朝我笑得深意,我陰了神采,他湊過來低聲道:“我說過,我與女人還會再見麵的。”
中午,我抬頭看看天氣,算一算崇元寺的皇宮祭禮也該結束了,便將手裡的香火交代給四師兄小師兄,看一眼忙得打轉得空顧我的二師兄,便一頭紮進人堆裡,跑到後廚拿了幾塊剛做好的桃花糕,帶上小白就往崇元寺去。
夏連故作高深的沉吟道:“這解災之法天然是有的,隻不過天機不成泄漏,要泄漏也不成當眾泄漏,但我與姐姐既然有緣,便受一受上天之懲也倒無妨,姐姐明日一早到山下晚亭等待我,我再將這解災之法暗裡奉告姐姐,保管藥到病除,可好?”
他本日穿了素白的長袍,頭髮整整齊齊的豎起來,像是特地籌辦過,許是這燕南山當真是一個合適養病的處所,他現在的神采比我初見時精力了很多,被他這身打扮襯著,瞧得我心中非常歡樂。
算了算了,蘇晉隻是一個不測,不提他也罷。接著知照又為我引見了他的其他老友,個個知書達理,辭吐不凡,雖有一兩個長得看不大疇昔的,但我曉得知照定不是那種以貌取人之人,他的這些老友裡,定然冇有甚麼凡品俗物。
我懶得理他。
知照神采難堪的杵在一旁,半天不曉得說甚麼好,唯恐他難堪,我隻好和緩了神采,暴露笑意客氣道:“幸會幸會,我與這位公子甚有眼緣,便忍不住開了句打趣,還望公子莫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