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戶人家仆人姓馬,年有六十,老婆也有六十多了,倆人無兒無女,據他們說,一向以來是靠給呼延神助開灶做飯,纔在此處餬口。北齊人來了也要用飯,以是他們倒還未受涉及。
一邊乾著活兒,夏晚笑道:“大娘談笑了,我身上冇痣的,也不知甚麼命格,通身高低,一顆痣都冇有呢。”
她後脖頸從上至下,排著三枚猩紅色的硃砂痣,黛玄色的烏髮輕繞,白膚膩嫩,瞧著極具引誘。郭嘉緊緊盯著那三枚痣,低聲道:“糟糕,我身上連一個銅板都冇有,如何投宿,又如何住店?”
老邁娘們都喜好勤奮女子,因夏晚夠勤奮,嘴又甜,一頓飯的工夫把這老邁娘哄的開高興心,她格外還送了夏晚一盞油燈,兩碗清湯羊肉,半張餅子,叫她端著,與她相公同食去。
馬大娘年紀大了跪不住,直接坐在灶眼兒處,見夏晚出去,唸叨著:“這灶也是專揀白叟家欺負,你瞧瞧彆人家的煙囪裡大煙小煙的,就我家的煙回回都從火眼裡出來,就為這煙,生生熏瞎了我一雙眼睛。”
但隻住有處所住不可,她還得幫郭嘉弄口吃的來,不然,照他那怠倦的模樣,隻怕明日就要餓出病來。以是夏晚打的主張,便是進門以後,幫這馬大娘乾點兒活,看可否討到碗便宜飯吃。
馬大娘瞧這女人利利索索,倒是一把乾活的妙手,撫了她脖子一把道:“好聰明的丫頭,止這痣生的不好,須知,一顆痣就是一隻猴子,於婦人來講,脖子裡的痣便是你平生的福分,如果生在前麵啊,哪猴子平生揹著你,繁華繁華不刻苦,若生在後頸上,一隻就是一隻猴,你這平生,得揹著三隻猴子走,怕跟大娘我一樣,也是個刻苦的命呢。”
夏晚要炕的時候,商定了一夜兩文錢,因為她身上隻要兩文錢。
所謂一文錢難倒豪傑漢,大抵就是如許了。
一牆之隔,晉王李燕貞正在檢視郭萬擔的屍身。
忽而回身,目光掃向梁清,李燕貞略些頡頑的眉宇間帶著淡淡的審奪,彷彿很不對勁梁清身為一個四品武官,竟然連這小我都認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