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趙雷見的次數算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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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空安子的訊息已經好久了,六年?七年?我記不清了。
妮可伸出雙臂,悄悄攬在我們的肩頭。
我們經常去蹭飯,吃過一係列組合詭異的菜肴:豬肉西紅柿燉茄子、花生土豆煮扁豆、牛肉燕麥香菜折耳根麵電影湯……
這倆人都還是純情少男少女,都不是主動型選手,若冇點兒外力的鞭策,八百年也等不來人緣具足的那一刻。
兩年後,我隨緣皈依三寶,做了禪宗臨濟宗在家弟子。皈依的那天跪在準提菩薩像前我念:往昔所造諸惡業,皆由無始貪嗔癡……
一個月後,“5・12”大地動。
我慌著一顆心從濟南趕往拉薩,橫穿了半其中國卻止步於成都,冇法再往前行。
但是師父,我執念重,如縷如麻如十萬大山連綿無儘。
震後,妮可揹著空空的行囊回了廣東,她在NEC(日本電氣)找到一份日文商務翻譯的事情,躋身朝九晚五的白領行業。
我看出點兒苗頭,串連了滿屋子的人給他倆締造機遇。
安子家每天開夥的時候那叫一個壯觀,一堆人圍著小廚房,邊咽口水邊敲碗。冇人繳炊事費,也冇人詳細曉得這頓飯要吃甚麼,每個佃農你一把蔥我一把麵地往迴帶食材。
我炊火氣重,聽不來白衣飄飄的年代,他念他的,我玩我的俄羅斯方塊。妮可的純情度比安子有過之而無不及,安子的文藝朗讀是她的最愛,聽得歡暢了常常一臉崇拜地鼓掌,還顛顛地跑去燒水,問人家要不要喝豆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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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漫天神佛看著呢,漫天遍野的藍裡,忽明忽暗的幾點紅。
我根器淺。
她送我到樓梯口,俄然停下腳步。
她問:哥,我們甚麼時候回拉薩?
這個天下奔馳得太快,妮可一向冇能再遇見他倆。
他們是我的家人,我的族人,我彌足貴重的舊光陰。
哎喲!如何個環境?
送?
再度站在藏病院路口的時候,我哽咽難言,越往裡走,大昭寺的法輪金頂就越看得逼真。那一刻,我是個近鄉情怯的孩子,蒲伏在滾燙滾燙的廣場上,一個長頭磕完,委曲得涕淚橫流。
新開業的“天涯舊事”冇能撐到震後重修的期間,敏捷地變成舊事,與很多舊事一起,被斷絕在了疇昔。
她傻嗬嗬地說:是啊,他冇借給我……
嘉話敏捷到來了。
我站到門口抽菸,行人慵懶地踱過,“胖媽爛火鍋”的味道飄過,滿目林立的店鋪,聞不到煨桑的煙氣,望不到我的拉薩河。
她站在寬巷子的路口,抓住我的胳膊,指甲尖尖的,死死地摳在我胳膊上,她哭:哥!家冇了。
二彬子也來濟南看過我一次,他回北京後結婚生子,挺起了啤酒肚,彷彿已是一副中年人的模樣。我和他提起小二胡,他借酒遮麵打哈哈。
2010年30歲生日當天,一展開眼,就往死裡馳念。
我亦俗人,偶然也轉發一些人生感悟,偶然一邊讀一邊想,其中某些金句,會不會出自安子的筆端。
妮可傻嗬嗬地說:安子傳聞咱家的自行車壞了,就把他家的自行車送給我了。
趙雷《畫》
她抬起一張濕漉漉的臉,閉著眼睛問我:
她坐在門檻上, 火光映紅臉頰,映出被光陰修改過的表麵……妮可妮可,蒙奇奇一樣的妮可,你的娃娃臉呢?你的眼角如何也有皺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