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平視。

我說：懂了師父，我作個偈子吧。

墨分濃淡五色，人分高低九流，貓貓狗狗卻隻要兩種分法，不是家貓就是野貓，不是寵物狗就是流浪狗。

我蹲在地上心碎加蛋痛，昌寶傻嗬嗬地湊過鼻子來拱我的手……找餃子。

我告饒：師父，我疲賴，塵凡裡驢打滾，業障太深，殺、盜、淫、妄、酒五戒都持不穩妥，如何有資格削髮呢？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請自在挑選視角去解讀：俯視、俯視、斜視、冷視、疏忽……

不曉得的人還覺得是打群架，隻是蠻奇特，如何內裡還夾著個大胖和尚？

大和尚笑笑地看著我說：它不是狗它是甚麼？是張桌子嗎？

我這叫一個迷惑兒，心說，您白叟家折騰這麼半天，它也一定聽得懂啊……

那年除夕，師父喊我去包餃子，我蠻主動地颳了鬍子、剪了指甲，還穿了一件頗似僧服的老棉襖。師父一瞥見我就樂了，他逗我說：真故意現僧相，就剃頭削髮得了。

它眉毛濃得很，舌頭長得很，耳朵支棱得很，毛色黑加白，又厚又亮，像整塊的開司米一樣。

我皈依的是禪宗臨濟，在家修行，算是個居士，但舊習難改修得不好，酷愛冰啤酒和軟妹子，又屢造口業，殺、盜、淫、妄、酒五戒隻勉強持了兩戒。

大和尚寶相寂靜，很有威儀，我蠻怕他的，但用餘光掃一眼那幫逗逼師弟，對他這話實在不平氣，我梗著脖子打問訊：您指的是我哪個師弟？

古城人多，它一跑，接二連三地撞著人的小腿，嚇得旅客哇哇叫。

風吹樹動根不動，福慧資糧穿堂風，

師父一本端莊地念著：往昔所造諸惡業，皆由無始貪嗔癡，從身語意之所生，今對佛前求懺悔……

我說：它是狗它如何能皈依？

他們喊：帶金箍棒了冇？

它覺得我在跟他玩兒，立馬肚皮朝天仰躺著，露著大花生一樣的小雞雞，它還搖尾巴，還伸嘴啃棍子頭兒，啃得口水滴滴答答。

傳聞全天下有7.9億佛教徒。

世人都推許仁愛馴良良，

我說：OK，OK，阿彌陀佛麼麼噠。

他持續問我：那你是條小生命不？

大和尚笑笑，邊包餃子邊講了個三車和尚的故事：

昌寶撒著歡兒跑過來，一腦袋撞在我祠堂（鳥巢）上……

我蠻迷惑兒，我說：它是狗耶……它是狗它如何能皈依？

大師說談笑笑，不一會兒就包了三大屜餃子，奇形怪狀的，長成甚麼樣的都有。

我說：好吧師父你贏了，你非要拿昌寶來舉例子嗎？還能不能一起玩耍了……

我樂：傻師弟，過年好。

我是此中之一。

師父瞪我一眼，說：昌寶。

我幫手追過一次，跑在最前麵，一邊跑一邊喊：昌寶昌寶，stop（停）！

我冇刹住車，咣的一聲，再次撞到了“祠堂”。

旅客一叫，它更驚駭了，慌不擇路地從人的兩腿中間往前鑽，女旅客的花裙子長，它蒙著頭拽出去半米遠，幾近讓人家走光。

遂口占一絕：

我第一次見它的時候，它正在做皈依典禮。師父披著法衣、立著念皈依文，它夾著尾巴趴臥在跪墊上，小佛堂裡燭火搖擺，隔著嫋嫋煙氣，準提菩薩笑意慈悲。

我說：嗯呢。

師父在古城分緣極好，大師都樂意脫手互助，沿途不斷有人扔下店麵熟意，插手追狗的步隊……大師遍及比師父跑得快，但遍及冇有昌寶跑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