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裡,楚昭終究剜出了箭頭,累得幾近脫力。
慕容驍瞥了她一眼:“你就當是給你的嘉獎吧!”
“你還抵賴。”蘇暖玉瞪了她一眼,“還不快跟我去瞧瞧。”
“你說你醫術是跟白雲觀的道長學的,可你會的這些,那邊的道長都一定會,這你如何解釋?”慕容驍問道。
“……”慕容驍還要再問,內裡俄然傳來一陣鼓譟之聲。
“是。”春櫻忙應了一聲,扶著她去了前院。
“乾甚麼?”楚昭嚇一跳,本能地想躲開。
楚昭手上一頓,挑眉看他,語氣隨便道:“青出於藍勝於藍,王爺冇傳聞過嗎?”
王爺竟然會對著楚昭那張醜臉,透暴露如此和順的情義。
用大針和桑白皮線縫合傷口,在疆場上極其常見,幾近是每個隨行軍醫必備的技術。
蘇暖玉幾欲抓狂,看著楚昭那張黑臉,真想伸手用力撓上幾把。
蘇暖玉見王爺的眼睛還黏在楚昭身上,恨不到手裡有把劍,追上去把楚昭捅個透心涼。
“奴婢也是才傳聞的。”春櫻解釋道。
“好好乾你的活,彆管閒事。”
他板著臉,把暗室裡儲備的蠟燭全都拿出來,亮堂堂地點了一屋子。
楚昭驚奇地看了他一眼:“很臟的,還會有好多血,王爺肯定要親身來?”
不奇怪?
王爺有多討厭楚昭,她比誰都清楚,如何能夠會幫楚昭清算頭髮?
被子下,男人赤裸著上身,右邊胸肩處血肉恍惚,上麵插著一根斷箭。
可事情就產生在她眼皮底下,由不得她不信,蘇暖玉氣得銀牙都要咬碎,雙手在袖中緊握成拳。
身為高高在上的王,向來隻要他如許問彆人,還是第一次有人如許問他。
但他又不能不答,隻得板著臉應了一聲:“明白了。”
“……”慕容驍頓時無語,莫名有種被她調戲了的感受。
早晨還要接她來?
楚昭懶得理他,拈起一根桑白皮線往針眼裡穿,心想他之前才說過本身的心眼比針眼還小,現在看來,慕容驍的心眼也不比她大多少。
可楚昭一個在道觀長大的女孩子,怎會用的如此得心應手?
“看甚麼,現在不是你發花癡的時候。”慕容驍嫌棄道。
楚昭先配體味毒和麻醉的藥喂那人服下,而後拿了一大團白麻布遞給慕容驍。
“箭上有毒,且毒性已經分散滿身,為防箭上有倒鉤,這箭還不能直接拔出,需求割開皮肉把箭頭剜出來。”楚昭細心查抄了傷者的環境,昂首看嚮慕容驍,“此人一隻腳已經進了鬼門關,我可不敢包管能救活。”
“彆動!”慕容驍沉聲號令。
他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給彆人擦臉,這女人竟然說她不奇怪。
楚昭遁藏不及,驚奇道:“王爺做甚麼?”
慕容驍神采稍緩,對楚昭說:“你先歸去吧,本王早晨再接你過來。”
男人二十多歲,麵白不必,嘴唇烏紫,氣味微小,楚昭扒開他的眼睛瞧了瞧,然後翻開蓋在他身上的被子。
慕容驍嫌棄的目光從她臉上掠過,大步走到門口,拉開了房門,沉聲向內裡問道:“何事鼓譟?”
“嘖!”
這傢夥固然很招人恨,身材和樣貌真是冇得說。
楚昭說:“這嘉獎我不奇怪,倘若此人能活過來,王爺不如再承諾我一個要求?”
“少廢話,你覺得本王冇上過疆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