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墨卿點點頭又埋下頭看地上的纖纖綠草,頭有些大,從棺槨上所刻之字來看,柳皇後不但入葬的是帝陵,且規複了以往的封號。
柳韶珂提著裙子在承輝閣側道停下,伸手將捉著蚱蜢的李瓊往懷裡一撈,一雙鳳眼笑意盈盈,聲音出口也柔若秋水泛波,“昱書可記得方纔母後和你說了甚麼?”
靜思帝的轎輦已走遠,李瓊的身影也消逝不見,可柳皇後仍舊咬著下唇跪著,眼中泛淚,如嚴風蒲柳,瑟瑟顫栗,那身鳳袍奪目得諷刺。
俞墨卿死死地盯著李瓊,僵在那邊,額角已排泄一滴汗,說話也有些結結巴巴,“不不.....會吧。”
“如何是你?君遲意呢?”俞墨卿張大了嘴巴。
“嘖,帝王家。”重玨跟著點頭,破摺扇估計被李秉信抓住冇帶過來,他隻能百無聊賴的搓搓手又彌補道,“真可惜。”
“幼年浮滑啊幼年浮滑。”重玨點頭。
“在紙人身上,不能。”俞墨卿道。
“也不免。”重玨感喟,“皇上他爹爹幼年時為娶她做皇後,差點砸了清歡殿,再加上柳皇後入宮前...咳咳...確切野氣,有些口無遮攔,這梁子便結下了。”
“皇後倒是有這閒情逸緻,在這兒陪著昱書玩蚱蜢。”
“你一個大男人......能不能先放開。”俞墨卿語塞。
耳邊俄然傳來一陣窸窸簌簌聲音,倆人同時警悟扭頭,卻對上了一顆圓溜溜的腦袋從邊上草叢中驀地竄出,一雙玻璃珠一樣圓溜溜的眼睛正非常獵奇的看著她。
申明並非是有人用心找李家的茬兒,皇上他爹爹曉得這麼一回事,乃至極有能夠就是他做的。
柳韻珂冷靜跪著,抱著李瓊的手較著僵了一僵,眼中的笑意從方纔起便垂垂熄了下去,身軀微微發顫,殷紅的唇卻還是掛著著一抹僵在嘴角的淺笑,像是風俗普通。
“娘娘,我們歸去,靜思帝未免欺人太過。”
小李瓊仍在興趣勃勃地看那隻蚱蜢,心不在焉道,“就說多日不見,想皇奶奶了。”
“甚麼可惜?”俞墨卿道。
“屍身?隱神?”重玨有些莫名。
“當然不是。”重玨頭搖得像撥浪鼓,他並不知俞墨卿看到了甚麼,嚴厲道,“叛變之人,就算生前是皇後,也難以再入皇陵,更彆提和天子合葬了。”
“口無遮攔?”俞墨卿來了興趣,麵前這柳韻珂實在被欺負的夠嗆,跪著半天不敢出聲,連帶著兩三歲的李瓊也惶恐的往她娘懷裡鑽了三分,她倒有些獵奇是個如何口無遮攔法。
俞墨卿抬眼看看靜思帝,果不其然,座上的靜思帝目光溫和了三分,稍一表示,便有一個女官將李瓊從柳韻珂懷中抱走。
李瓊雖麵露不捨,卻還是反身抓住靜思帝的衣衫奉迎般蹭了蹭,囁嚅道,“皇奶奶,我有好久冇見到爺爺了。”
“此地場景非常詭異,我若放開,找不到你了,如何歸去?”固然看不到,也能設想出那頭振振有詞的神情。
“......彷彿......看不到。”重玨如釋重負。
“......。”重玨眨眨眼,“我是問你讓不讓李瓊玩蚱蜢。”
“清歌。”
“那皇上他爹爹另有其他皇後麼?諡號和柳皇後一樣的?”俞墨卿心中疑慮,此人現在確切是躺在帝陵的棺槨當中,如果不是柳皇後,隻是個不異諡號的人,便可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