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人財帛,替人消災。”黑衣男語氣閒閒淡淡,卻自有一股攝人的氣勢,海蘭珠直覺他不是平常之人,如果他真是殺手,瞧這不凡的氣勢也是頂級殺手吧。可她一介女流,就算隨便來小我給他塞把刀也能把她給殺了,何必派如許一個能人來?
“我……當初努爾哈赤從狼口中救下我,厥後我昏疇昔了,再醒來時就是在宮中!”
海蘭珠聽到他的笑聲,頭皮發麻,悶聲道:“你笑甚麼?”
海蘭珠摔得七葷八素,眼淚花花,漸漸起家穩住了身形,悄悄揉著胳膊肘。黑衣男這是惱羞成怒了嗎?看來是聽出來了她的奉勸。
“我看大爺也不是那種暴虐狡猾之人,買賣也是要有原則的,大爺你可彆誤殺好人,不然得遭天譴!”
“拯救之恩,當湧泉相報?”黑衣男語氣非常諷刺。
有朝一日安寧下來,她也要尋一處繁華之地,開一家小店,養兩隻寵物種幾盆花。
海蘭珠淡定地咳了咳,想她現在還半仰躺在地板上,姿式很有些不好受,便撐起手臂要坐起來,誰想那黑衣男快速伸過手來,將海蘭珠按倒在地板上,大手隔著她碧色的衣領釦著她纖細苗條的脖子。
海蘭珠立馬撐著他的背坐了起來,抓住車沿穩住身形,這馬車跑得太快了,一不謹慎就要給摔下去。
海蘭珠揉了揉額頭,又拍了拍嘴,打了一個哈欠,心中哀歎這馬車坐著可真是累人,又悶又顛又慢。
“這位大爺,你做甚要抓我?”
這世道亦不承平,兵荒馬亂,八方風雨,老百姓不是在流亡的路上就是在為流亡做籌辦,本日繁華明日硝煙,她竟然還想著做連鎖買賣!這財產賺得來可又守得住?彆到時全餵了狼。
“啊——”半蹲著的海蘭珠毫無籌辦,直接往前栽去,整小我都趴在了黑衣男健碩的背上。黑衣男還是穩穩坐著,紋絲未動。
“女人,看夠了嗎?”黑衣男冷冷出聲。
“女人,你吃得太多了。”黑衣男聲音嘶啞,極其性感好聽,可這話,卻未免太毒了些。
黑衣男隻是扣著她讓她冇法轉動,並冇有加大手中的力度。
海蘭珠騰出一隻手揉了揉微微發紅的鼻子,這黑衣男是鐵皮銅牆嗎?這鼻子都快給撞歪了!
海蘭珠心如搗鼓,拍了拍胸脯,也跟著哈腰邁出了車廂。
海蘭珠望向車簾處,進步了調子,“大爺,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現在江山破裂,您一身技藝,就應金戈鐵馬,救民於水火。您的劍,當存浩氣,斬殺敵寇,而不是染上銅臭味,刺殺無辜之人!”
這路不承平,顛得人夠嗆。
“努爾哈赤救了我,又迫我做他主子,在我看來,這份恩典就該抵了。”
“既然是消災?你何不一刀捅了我結了?”
海蘭珠偏頭向車窗外看去,入眼竟是一片陳舊蕭瑟的風景,倒是哪門子的四貝勒府!
那人微微偏頭,鬥笠遮了他大半的臉,隻看得見線條剛毅的下頜和微微揚起的薄唇。
鬥笠下的麵龐已完整閃現在她麵前,並冇有料想中的凶神惡煞,反而是俊美絕倫,一對濃眉斜飛入鬢,眼若一汪深潭流光內斂,鼻梁俊挺筆挺,嘴唇薄如刀削,整小我籠著一股霸道崇高的氣勢,這哪像是埋冇在黑暗中的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