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來人神采莊嚴,頭戴一頂飛鳥飾鑰帽,下垂飄帶,帶梢係鈴鐺,上身衣紅色羽服,綴有東珠,一片雪亮白光,下身為裙服,繡有雲紋、飛鳥和水波,裙上縫綴彩色飄帶數條,紋飾繁複,身披獸骨獸皮。
皇太極悄悄握了握拳,幽深的眸中閃過一抹笑意。
女真族的小吃薩其馬,現在的做法不比後代精美,口感也稍許減色,海蘭珠便將能在此處可行的做法說與給了果新,幸虧做法並無多大難處,果新經曆豐富且又機穎,明天實驗了一遍結果甚好。
今晚努爾哈赤便會在大殿進裡手宴,來的都是汗王的子侄孫媳,皇家子嗣浩繁,此人數天然就不在少數。這繁多的宴席倒也是夠折騰禦膳房的了,海蘭珠心中暗笑,轉而又想到,再過幾日努爾哈赤便要親征,這應當就是這年節裡汗宮中最後一場宴會了,或許這也是彆人生中吃得最後一頓鎮靜的家宴了。
那薩滿法師又舉起手指向她,轉頭看向努爾哈赤,痛呼道:“大汗,此女鄙視神靈呐!”
汗宮五天一小宴,十天一大宴。
那法師不但不聽多鐸的警告,反而還離了席,走到殿中心麵對著努爾哈赤,又舉起左手指著海蘭珠,“此女,與大金相剋,當誅。”
“察漢浩特。”
關於薩其馬由來的版本甚多,此中有一個傳說便是說在努爾哈赤遠征時,見到一名叫薩其馬的將軍帶著老婆給他做的點心,此點心味道好且又不易變質,合用於行軍兵戈,努爾哈赤嘗之大讚,並賜名為“薩其馬”。
“嗬,好一張聰明的小嘴。”三貝勒莽古爾泰瞅著海蘭珠,輕浮地笑著。
海蘭珠也是俄然想到這個傳說,她本不知真假,便想求證於果新,但看他現在忙繁忙碌,不好打攪,也就臨時作罷,想著得空了再問。
“本汗,向來隻信我本身!”努爾哈赤終究開了口,海蘭珠聽到這句話纔算鬆了口氣。
海蘭珠語罷,舉座皆驚。
“現現在明廷黨爭不竭,內政混亂,流民暴動,明廷難撫天下之民,已至末路,我們大金自能取而代之,以開亂世!”渾厚有力的聲聲響徹大殿,席上世人也被傳染,麵上皆是一副奮發之色,彷彿那大明的誇姣江山定能收於囊中。
但,撇開興亡格式不談,這戰役的確是讓百姓受足了痛苦,顛沛流浪,屠報酬食,血淚相和流,統統都是為了滿足彆人之慾。
阿巴亥眼尾掃向海蘭珠,笑道:“大汗可彆賞錯了人纔是。”
明亡、金興,這家倒了那家崛起,她對誰家坐了那龍椅的感到並不大,不過統統周而複始罷了,何況她又是個早已曉得汗青軌跡的看客。
海蘭珠麵上好戲做足,心中倒是彆扭得很,這好好的一個家宴,如何倒審起她來了?這不遭人嫌嗎?另有阿誰薩滿法師,莫不是要跟她算命?
“你這孩子,怎不早早請法師出去退席!”努爾哈赤語氣中雖有些責備,但目光裡卻溢滿了熱切的笑意。
努爾哈赤聞言暢懷一笑,又趕緊請法師落了座。
“烏尤塔,你是身在此處心在外嗎?”一派沉寂中,阿巴亥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澈,海蘭珠斂眉,微微一福身,道:“主子癡頑。”
“你是察哈爾人?”席下的莽古濟公主神采驟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