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現在冇有青花大背黃？”王鵬一把抓住華癩子的手，“這季候下到浜裡去摸，有的是夏季趴窩的大背黃！隻不過，除了我，冇人敢下水。”

“哎喲，好兄弟，你就幫哥這一回吧！”華癩子像俄然想到了甚麼，渾身高低一頓亂摸，最後從懷裡取出一把番薯乾遞給王鵬，“來，來，哥請你吃番薯乾！”

“二毛、三毛，今天下河啦？”華癩子雙手筒在棉襖袖口裡，斜著身子伸頭直勾勾地看著澡盆裡阿誰威武的大師夥，“華叔我啊，比來常身材犯虛，時不時的肝顫，一向想搞隻鱉來補補。我看啊……”

初春的石泉村，田間地頭都蓋著一層薄霜，連草垛子上也白花花地鋪著冰霜。中午那一點點暗澹有力的陽光，照著離草垛不遠的金牛浜，河麵上出現星星點點的白光，冇有融儘的薄冰從水麵飄過，幾隻鴨子嘎嘎叫喊著浮遊在水麵，劃出長長的水紋。

王帥見王鵬又入了水，提溜一下本身的褲腰朝河麵上喊：“二毛，上來啦，這麼冷的天，把穩你今後下不了蛋！”

正躊躇間，王鵬又從水裡竄了出來，“哈哈哈……三毛，老鱉啊！啊喲……”歡愉的喊聲過後，從河浜中心傳來聲聲哀嚎，渾身凍得赤青的王鵬被那隻剛抓的老鱉一下咬住了虎口，痛得他眼眶裡淚花直打轉，小胡茬也抖得短長。

東西又多又沉，兩人纔沒走幾步就都累得不可，便在村口的老榆樹下歇腳，王鵬大喘了兩口氣才接了王帥的話說：“廢話！不然我們還能如何樣？村長常常掛嘴上那話如何說來著？‘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王鵬說到這兒俄然笑了起來，“你彆看村長，說這話的時候真勿像我們泥腿子了。”

“看你那點出息！嘴上的毛都冇出齊，就整天想著這冇影的事！”王鵬從草垛裡鑽出來，身上還掛著零散的稻草，皮膚的色彩已經根基緩過來了，隻是手腳的皮膚因為泡水時候長了些，皺巴巴的活像浸在藥水裡的植物標本，白乎乎的泛著皺。他敏捷地將一條舊得看不清色彩的毛衣套上，俯身和王帥一起抬起木盆，並用另一隻手拖著趟網，哼哼哧哧地朝家走去。

華癩子聽得這話眼睛都直了。他比來與村西頭的劉孀婦交好，夜夜處得歡實，那劉孀婦久旱逢甘霖特彆能折騰，倒是他漸漸暴露些疲相來。如果能抓到這大背黃來吃了，還不把個劉孀婦給完整犁潔淨了？華癩子想到這裡，人也來了精力，身子也不感覺冷了，本來一向筒在袖管裡的兩隻手也不由自主拿了出來，交疊著來回搓弄。

王鵬像是冇聞聲王帥的叫喚，雙腳冒死踩著水的同時，嘴裡是一片含渾不清的謾罵。王帥遠遠見他用一隻手死命地拽著老鱉的厚殼，硬生生地將它扯離本身的手掌，隔著那麼些間隔的王帥仍清楚的瞥見，血就在老鱉鬆口的頃刻順著王鵬的胳膊淌了下來，他卻不覺得意地將老鱉扔進木盆裡，推著木盆遊了返來，嘴裡兀自叫著：“這鱉老值鈿嘍，放水裡讓它脫身，那還不是讓它白咬了？”。

“我但是常聽我阿媽說，鱉這東西補陰，最合適女人進補，特彆是下崽的女人。”王鵬靠近了華癩子眨巴眨巴眼睛奧秘兮兮地持續，“我阿媽還說啊，男人就得吃那黃鱔，青斑紋的那種。嘿嘿，大補哦，你懂的啦，華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