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瑤抬了手,忍不住稍稍掠了掠額前的頭髮,這時,顏墨白俄然溫潤出聲,“雖是曆經磨難才得功成名就,但如微臣這般,卻得長公主鄙夷擠兌,公開視作佞臣一類,這些對於微臣而言,又有何好處?”
鳳瑤一怔,默了半晌,防備降落的道:“並非獵奇,不過是隨口而問。”
鳳瑤略微將他前麵的話聽入了耳裡,隻道是這佞臣竟也有喜好之人,如此,倒也不知是多麼女子竟被他瞧入了眼裡,也不知那女子的運氣,究竟是好是壞了。
鳳瑤神采微動,凝他半晌後,再度降落而道:“如何,攝政王是不肯皇上與本宮為攝政王賜婚,還是,攝政王有其他難言之隱?”
隻不過,等了半晌,顏墨白還是未言話,未出聲,更無行動。
如許的顏墨白,才該是鋒芒畢露,冷血無情的,隻是她之前,從未見過罷了。
周遭,夜風浮動,涼意漸起。
鳳瑤眸色微動,正要持續言話,不料話還未出口,顏墨白俄然出聲道:“府中另有孩童需求微臣疇昔看看,是以長公主這裡,便恕微臣不能多陪了。”
若平常之人,她自可當作他是俄然莫名的表情降落,但他恰好是顏墨白,是她大旭朝堂的群臣之首,是以,如此之人,在麵對她的非難與打鬥時都未曾變過神采,但徹夜,卻因幾句話,乃至因那所謂的‘舊人’二字,便如此的悲慼失落。
鳳瑤更加防備的觀他,“既是傷疤,攝政王揭它作何,免得疼痛溢血。再者,本宮與攝政王,並非靠近,某些苦衷,攝政王還是莫要對著本宮揭開為好。”
這話一落,未待鳳瑤反應,他緩緩解了身上的外袍,而後起家,隨即便順勢將外袍放在坐過的處所,朝鳳瑤無波無瀾的道:“夜色深沉,冷風皺起。這衣袍便放這兒了,長公主如果不棄,自可披上,如果嫌棄,不披也罷。而微臣,便先告彆了。”
思路微轉,越想,便也越感覺有些幽遠與喧鬨。
鳳瑤忍不住再度攏了攏身上的衣裙,這衣裙實在有些大,不貼身,不關風,是以夜風一來,竟像是跟著各處的衣角灌出去普通,俄然有些寒涼了些。
正這時,周遭河風俄然盛了一些,額前的頭髮也被肆意吹亂償。
縱是這顏墨白渾身油滑,權勢不淺,但好歹也是大旭攝政王,官位未廢,是以,即便她心底對他不滿,但也終歸不能壞了皇家的威儀與大氣,是以,這佞臣若當真喜好一人,她與自家幼帝,自也能做足麵子工夫,裝模作樣的為他賜婚纔是。
鳳瑤默了半晌,才按捺心境,冷酷無波的問:“不知,攝政王掛記的是那家女人,如果能夠,本宮與皇上,自也能成人之美,為攝政王與那女人,賜婚。”
鳳瑤目光起伏得短長,待強行按捺心境一番後,降落沉的道:“攝政王有甚麼話直說便是,又何必如此盯著本宮?”
半晌,顏墨白還是立在原地一動不動。而待鳳瑤等得有些無法之際,他終因而回了頭,一雙沉寂得如同天國閻羅的瞳孔驀地朝她望來。
沉寂幽遠的嗓音,森冷厚重得讓人耳朵發顫,心口發麻。
鳳瑤落在他背上的目光更加的深了深,兀自沉默,靜待他的回話。
是嗎?
思路至此,鳳瑤按捺心神一番,降落而道:“便是舊人了,但隻要她還在,隻要攝政王心底有情,如此,攝政王又如何不能去爭奪一番?攝政王方纔不是還說,你若要娶妻,當娶敬愛之人,而現在,竟也無勇氣去表白情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