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她不再多呆,回身出屋。
伏鬼不再多言,乾脆回身便行在火線帶路。
竟是,睡了這麼久。
卻也僅是半晌,他終歸是伸出了手,緩緩朝她遞來,隨即骨節清楚的指尖微微一曲,看似天然平和的接過了鳳瑤手中的墨紙。
待得醒來時,水溫已涼,她緩緩出水,才見浴桶一旁的衣架上,正掛著一條烏黑長袍。
大略是渾身疲軟暈沉,睡意酣然,竟是連夢都未做。
鳳瑤稍稍垂眸,掃了掃渾身略微透涼的血衣,思路微微翻轉,待沉默了半晌後,才降落道:“無需考慮,性命關天,攝政王要欠條,本宮,此際寫給你便是。”
他緩道:“如此便好,想來長公主也車馬勞累,不若先去府中的客房先沐浴一番,待得統統結束了,長公主再來尋微臣也不遲,想來當時,微臣的酒也全數醒了,也能,坐著與長公主聊呢。”
顏墨白溫潤緩道:“微臣辦事,長公主放心。”
鳳瑤掃他一眼,隨即便回身出了內屋,而後在外屋的案桌上,自行研磨謄寫,紙張上,將所欠的銀兩數量寫為了五百。待欠條寫完,鳳瑤再另起了一張,寫下了幾味所需藥材的名字。
說著,嗓音稍稍一挑,話鋒也跟著一轉,持續道:“天氣已是不早,長公主昨夜又是剿匪又是趕路,定是渾身勞累,還是先入客房沐浴歇息為好。”
鳳瑤眸色一深,悄悄觀他,他似也偶然就此多言,僅是深沉幽遠的目光再度在鳳瑤身上掃視,隻道:“長公主昨夜剿匪,本身可有受傷?”
顏墨白深眼觀她,瞳孔幽遠,俄然間不說話了。
鳳瑤一言不發,淡然跟從,待被伏鬼領至客房後,伏鬼也未幾呆,當即告彆拜彆,直至他的背影完整消逝在廊簷的拐角處,鳳瑤才稍稍鬆了目光,隨即合了屋門,開端在屋內沐浴。
鳳瑤心底也漫出了多少龐大,隨即從椅上起家,站定在顏墨白榻旁,降落而問:“攝政王不說話,但是不允本宮之事?”
“長公主未加蓋公主大印。”正這時,顏墨白放下了手中的墨紙,平和如常的朝鳳瑤出聲。
青桐這會兒不是驚奇了,反倒是渾身都跟著一抖。
鳳瑤這纔回神過來,下認識的又垂眸朝他那放下的手凝了兩眼,而後纔將目光落回顏墨白麪上,降落而道:“長公主大印並未在本宮身邊。攝政王又何必能人所難?再者,有本宮筆跡為證,攝政王還如此思疑,但是在不信本宮這小我?”
這廝又在強裝了。
鳳瑤神采微動,對他這話倒也並未過分驚奇,僅是降落而道:“攝政王想要如何?”
說著,嗓音一挑,隻道:“且先傳膳過來,再者,去告訴你家主子過來,本宮,有事問他。”
大略是未曾推測鳳瑤會這般利落的承諾,顏墨白怔了一下,挑眼朝鳳瑤張望。
“本宮不辭辛苦的來看望攝政王,恩典尚在。是以,采辦藥材的銀子,天然得由,攝政王出。”鳳瑤冷酷無波的道。
他勾唇而笑,清風儒雅,何如麵色慘白,實在襯出了幾分怠倦與有力。
鳳瑤靠在浴桶內,稍稍合眸,本籌算小憩,不料這一睡,竟全然睡著。
她實在未曾推測,這看似渾身冷冽煞氣的伏鬼,竟也能如此‘體貼’,也難怪攝政王那般看似風雅卓絕的人物,竟也會讓伏鬼這般冷如閻羅且麵上刀疤縷縷的人跟在身邊,之前還覺定是這伏鬼武功了得,是以深得顏墨白信賴與正視,但現在敲來,這伏鬼與顏墨白,明顯是情意相通。那顏墨白剛在內屋與她言道讓她去客房沐浴歇息,這一出來,這伏鬼竟已是在客房將沐浴的熱水與早膳都齊齊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