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落,未待青桐幾人反應,鳳瑤已回身入屋。
她並未言話,心機幽遠。
思路蜿蜒,鳳瑤朝伏鬼多掃了兩眼,並未言話。
這身衣袍,還是渾身素白,並無任何紋路與款式。
“長公主。”他極是恭敬熱絡的喚。
待統統結束,鳳瑤才喚青桐傳膳。
“既是如此,那便好。”
這話,鳳瑤說得極其直白。
顏墨白緩道:“不過是皮肉傷罷了,不敷為題。”
說著,眸色在他麵上流轉,如此近間隔的打量,才見他麵色還是透著多少慘白,但是那瞳孔當中,倒是微微帶笑,腐敗至極。
一時,心底逐步漫出了多少驚奇,卻未過分濃烈。
“長公主便是如此不待見微臣?即便微臣並未做過對大旭威脅之事,長公主也容不得微臣?”他陡峭而問,語氣略帶幾縷漫不經心。(www.. )
青桐點頭,忙道:“還未醒來,但徐大夫今早為公子評脈時,說公子脈象已是安穩,不久便會醒來了。”
青桐頓時鬆了口氣,倉猝在前帶路。
待到達顏墨白的主屋前時,昨夜還立在門外黑壓壓的一片人群,此際早已散卻潔淨,徒留伏鬼一人悄悄的立在門外,渾身的冷硬與剛毅。
“微臣昨日,有求死之意倒是真。但長公主昨日冒死將微臣救出深洞,並不眠不休將微臣帶入府中強行醫治,不知長公主此舉,但是至心?”他緩緩出聲,語氣平和,但若細察,卻也不難發覺他嗓音稍稍沉了半縷,連帶他那雙瞳孔,也按捺不住的深了多少。
“長公主,我家主子醒了。長公主此際可要隨青桐去見見我家主子?”許是怕鳳瑤未曾聽清,又或是心底過分衝動,是以,忍不住再將這話的粗心朝鳳瑤說了一遍。
屋內,一片沉寂安寧,無聲無息。牆角的鬆神檀香,也微微的有些稠密,隻是不知為何,迎入鼻間的檀香,如果細聞,不難發覺此中竟含有半縷異味,這異味,似與當日她在行宮被顏墨白氣得暈厥並醒來後所聞到的味道如出一轍。
鳳瑤麵色也無太大竄改,落在青桐麵上的目光也還是安穩如初償。
“在微臣眼裡,隻要性命尚在,隻要活了下來,那些皮肉翻飛乃至傷筋動骨之事,皆不敷為題。”他答得遲緩,嗓音平和。
青桐倉猝領人將洗漱的淨水與毛巾乃至換洗的衣袍端了出去,待將東西在桌上放好後,青桐忙道:“長公主此際可要青桐將午膳也端來?”
待得鳳瑤被他盯得略微不慣乃至眼角一挑時,他俄然稍稍挪開目光,勾唇笑了,“如此說來,長公主昨日不辭辛苦的帶微臣回府,乃至將微臣從鬼門關外拉回,皆是至心而為,隻願不欠微臣?又或是,長公主雖到處衝突微臣,視微臣為大旭佞臣,但卻,未曾真正想要微臣的命?”
他略微當真的觀著鳳瑤,瞳孔雖透著多少衰弱與倦怠,但更多的則是深沉無底,給人一種莫名的幽遠與厚重。
這會兒倒是希奇,她要入顏墨白的屋子,這伏鬼,竟也全然不通報一聲,就這般大膽直白的排闥讓她出來了?
鳳瑤眸色微動,並未當即言話,待徐行站定在他榻旁時,才淡但是道:“本宮方纔,不過是在想一些事罷了,並未過分發楞。”
他也未曾壓抑,麵色平和無波,卻微微異化著多少慘白與衰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