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瑤滿目深沉的朝他脊背掃了兩眼,也未出聲禁止,僅是徐行跟上。
待夜色深沉時,鳳瑤才叮囑幼帝好生歇息,隨後與贏易一道出殿。
他神采幾不成察的幽遠半許,卻也僅是半晌,他便朝鳳瑤勾唇而笑,“長公主倒是高看微臣了。”
打仗此人,也有些日子了。但現在聽他如此當真的說出這些話來,乃至連俊美的麵上都無半點的笑意,鳳瑤心底微怔,倒是破天荒的發覺,這渾身淡定油滑的攝政王,竟還是有微怒的時候洽。
低低的一句,瞬時令鳳瑤心底一沉,怒從心來。
“前後托孤,是因太子戰亡了,她獨一的牽掛,便隻要現在的皇上。前後對長公主臨危托孤,隻是要讓長公主護住她的血脈,私心還是要讓她的孩子擔當皇位,如果不然,她為何不讓長公主帶著皇上出宮而逃,避世而居,安穩而活?為何還要讓長公主一介女子,擔當起大旭國之重擔,乃至,用你的命,來護住大旭,報仇雪恥?”
不過也是了,之前那些影象,又怎能抹滅,更何況她之前欺負他還欺負得那般短長,賞他東西,不過也是因害怕他向父皇告狀,從而纔給的。
一時,敞亮的燈火映入眼裡,一股淡淡的鬆神檀香也迎入鼻間。
他淡定安閒的迎上鳳瑤的眼,語氣平和無波,“如何,長公主對微臣感興趣了?”
鳳瑤神采陡變,目光起伏的凝他。
他頓時笑了,“微臣好歹也是武將出身,回得這京都城內,無地兒練拳腳,便也會常去京都校場練。那邊的兵力,微臣大多熟諳,至於哪些人可得重用,微臣也曉得。不若,微臣此際便為長公主擬出十個名單,長公主先看看,說不準到時候王能再給長公主保舉他看重的人時,許是也會保舉微臣寫的那幾人也說不準。”
“你便是新任的皇傅?”顏墨白懶惰而問。
他悄悄的凝著鳳瑤,當真而道:“不管是否受得,臣弟情意已決,今後,不管是困難重重還是彆的,臣弟,皆會對峙。”
“阿姐,你怎來了。”他倉猝從座椅上跳了下來,小跑著朝鳳瑤而來,鳳瑤踏步入殿,待他靠近後,便伸手牽住了他,“征兒跑慢些,莫要摔著了。”
這些日子,她覺得她不辭辛苦的措置朝政,打壓朝臣,倒是獨獨忘了,自家這幼弟,少人伴隨,乃至對那惠妃,都能將他勾引。
待到達新帝的寢殿時,隻見新帝正坐在殿中的地上,滿麵肝火,唇瓣翹著,似是實在氣得不輕。
不料這話一出,幼帝頓時哭了起來,隻道:“阿姐為何要殺惠妃?為何要殺惠妃的宮奴?昨夜惠妃寢殿的大火,但是阿姐差人放的?”
這時,許嬤嬤已敏捷傳來了夜膳,炊事豐厚,光彩俱全。
聽著這話,鳳瑤微怔,但心底終歸是結壯了多少。
鳳瑤將他統統的反應看在眼底,卻未曾心軟,也不能心軟,隻是緩緩踏步,領著他朝幼帝的寢殿殿門而去。
許儒亦彎身而拜,安靜而道:“微臣許儒亦,拜見攝政王。”
這話一出,贏易睫毛顫了顫,隨即抬眸朝鳳瑤望了一眼,而後才當真點頭,執了筷。
這些日子,父皇與母後雙亡,她國事纏身,是以得空與自家幼弟多做交換,也未曾多加抽暇照顧他的餬口,倒是不料,不料啊,這才短短幾日,與她相依為命的幼弟,竟會站在惠妃那邊,詰責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