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瑤這纔回神過來,下認識的又垂眸朝他那放下的手凝了兩眼,而後纔將目光落回顏墨白麪上,降落而道:“長公主大印並未在本宮身邊。攝政王又何必能人所難?再者,有本宮筆跡為證,攝政王還如此思疑,但是在不信本宮這小我?”
鳳瑤靠在浴桶內,稍稍合眸,本籌算小憩,不料這一睡,竟全然睡著。
青桐怔愣,驚詫抬眸朝鳳瑤望瞭望,隨即躊躇半晌,咬了咬牙,道:“主子炊事已是用過了,是以,長公主若想與主子一道用膳,許是,許是……”
他並未伸手來接,僅是略微溫潤的朝鳳瑤望著。
他緩道:“如此便好,想來長公主也車馬勞累,不若先去府中的客房先沐浴一番,待得統統結束了,長公主再來尋微臣也不遲,想來當時,微臣的酒也全數醒了,也能,坐著與長公主聊呢。”
隨即,她不再多呆,回身出屋。
她實在未曾推測,這看似渾身冷冽煞氣的伏鬼,竟也能如此‘體貼’,也難怪攝政王那般看似風雅卓絕的人物,竟也會讓伏鬼這般冷如閻羅且麵上刀疤縷縷的人跟在身邊,之前還覺定是這伏鬼武功了得,是以深得顏墨白信賴與正視,但現在敲來,這伏鬼與顏墨白,明顯是情意相通。那顏墨白剛在內屋與她言道讓她去客房沐浴歇息,這一出來,這伏鬼竟已是在客房將沐浴的熱水與早膳都齊齊備好。
顏墨白瞳孔微動,默了半晌,便勾唇而笑,“長公主公然來者不善。需知黃金有價但卻藥物無價,藥材之物,雖為青州盛產,但也需金銀采辦,總不成對藥農明搶纔是。是以,長公主若想要藥材,微臣自當差人儘快為長公主備齊,隻是這購買藥材的銀子……”
這話一落,他再度抬眸,一雙極是深沉的目光在鳳瑤身上打量,降落而道:“藥材之事,微臣自能為長公主理到。但微臣幫人,自也不能白白幫手。前次捐款,便已是微臣極限,現在若再讓微臣自掏銀子捐藥材,微臣豈不是又得虧損。鈐”
待得醒來時,水溫已涼,她緩緩出水,才見浴桶一旁的衣架上,正掛著一條烏黑長袍。
卻也僅是半晌,他終歸是伸出了手,緩緩朝她遞來,隨即骨節清楚的指尖微微一曲,看似天然平和的接過了鳳瑤手中的墨紙。
顏墨白溫潤緩道:“微臣辦事,長公主放心。”
鳳瑤眸色也稍稍鬆了半許,未再多言,僅是朝他緩緩點頭。
大略是渾身疲軟暈沉,睡意酣然,竟是連夢都未做。
他瞳孔微微一深,內裡似有微光流轉,隻是眼底深處,卻似有龐大與倦怠之色在緩緩活動洽。
勞累了一夜,渾身疲軟,待全然鬆弛下來後,渾身,竟也癱軟如泥,實在是冇了力量。
竟是,睡了這麼久。
待終究再度醒來時,屋內沉寂,無聲無息透著幾分壓抑。
他倒是極其聰明,曉得將藥材運入他這府中,大略也是猜到她會成心借他這地盤研製解藥纔是。
青桐這會兒不是驚奇了,反倒是渾身都跟著一抖。
突來的話語,頓時令鳳瑤一怔,本已到口的威儀之言也完整的哽在了喉嚨。
則是半晌,他勾唇笑了,“微臣,想要長公主寫張欠條。”
這話一落,目睹鳳瑤眸色起伏,並不言話,他眸色俄然幽遠了多少,“長公主也可考慮一番,本日以內若能給微臣答覆,微臣,定在明早之前便差人將長公主所要的藥材籌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