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熊耳山有座古刹法華寺,傳聞古刹壁畫中有位美女繪像,可謂環球無雙,我們莫非到了法華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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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田慕青說:“可冇這麼簡樸,你孤身一個年青女子,在火車上聽我和麻驢胡扯了幾句,便來到這片荒山野嶺當中,我看你處變不驚,膽量比大煙碟兒都大很多,總顯得苦衷重重,隻是很怕地宮中的兩具棺槨,彷彿曉得很多熊耳山古墓的奧妙,可這也隻是我的感受,直到我瞥見你割破手掌流出鮮血,嚇退了玉棺中的噬金蜘蛛,更讓我感覺你……”
現在往北一走,忽聞雷聲模糊,天高低起雨來,麵前霧氣稍散,卻見萬木林立,遠方充滿著遙不成知的暗中。
我心想:“田慕青畢竟是對繪畫感興趣,何況一個女人劈麵聽彆人說另一個女人長得美,那也是冇有不妒忌的。”隻好奉告她:“宋朝天子崇信佛教,下旨在熊耳山造法華寺,要在寶殿中繪製壁畫,當時東京汴梁有位首屈一指的老畫匠,固然身材多病,仍被強行征來,老畫匠的女兒不放心父親,女扮男裝跟到熊耳山,混在工匠中照顧父親,平時幫彆的工匠們洗衣服燒飯甚麼活都乾,無一人不愛好她,寶殿壁畫中要有菩薩形象,可如何也畫不出來,畫出來女子形象美是美了,卻脫不開世俗之氣,朝廷派來的監工目睹誤了工期,大發雷霆,命人狠抽畫匠們鞭子,老畫匠也在此中,捱了鞭刑定然難以活命,這時老畫匠的女兒挺身而出,情願替父親接受重刑,誰知監工早看出她麵貌斑斕,是女扮男裝,就逼著她脫光衣服挨鞭子,那女民氣知無幸,轉頭望了父親和眾畫匠一眼,悄悄一笑,縱身跳進了燒鑄銅佛的鐵水中,瞬息間化做一團白雲升上天空,但她的形貌神態,卻永久在了眾畫匠的腦海中,不知不覺將她繪成壁畫中救苦救難大慈大悲的觀音菩薩,以是法華寺壁畫中的菩薩形象,遠勝彆的古刹,可惜那壁畫也因年代長遠色采消褪,不複當年之觀。”
我們吃驚之餘,也不敢在這鬼氣森森的村莊中逗留,穿過一片片房屋走到村外。
我說:“聊齋電視劇裡的女鬼們一個個盛飾豔抹,都跟村姑似的,又有甚麼可駭,遠不如小說裡描述的嚇人。”
我心下駭異:“深山老林的古屋裡為甚麼有個小女孩?是四周山民家的孩子?”當即快步走疇昔,伸手推開屋門,這是最內裡的第三間大屋,同外邊兩間屋子一樣,空中灰塵久積,壁上也有灰網,但是麵前看不到半個鞋印。
我無法地搖了點頭,再看大煙碟兒臉似白紙,認識全無,環境非常凶惡,不免悄悄擔憂,真擔憂他有個三長兩短的,如何叫三長兩短?棺材放人時是三塊長板兩快短板,三長兩短意指將近進棺材了,又深思:“不知玉棺中的死人是鬼是怪,總之對於不了,能逃出去就逃出去,多活一天便宜一天,不能讓厚臉皮和田慕青也把命陪上。”
厚臉皮道:“聊齋這部電視劇甚麼時候改編成小說了?我如何不曉得?”
田慕青說:“你想得太多了,我隻是不謹慎被銅燈割破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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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邊說話一邊抹去牆上的灰土,藉著燭火旁觀廟堂中的壁畫,東側壁畫有的脫落,有的恍惚,內容殘破不全,隻要幾個女子的身形表麵,身後有些童男童女,或持劍或捧鏡,看不出甚麼花樣,西側壁畫儲存得相對無缺,壁畫有如橫幅長卷,能夠看到當中一座山嶽,高可入雲,山腹裡的宮殿半隱半現,四周是密密麻麻的房屋,住得下上萬人,東西北三方崇山峻嶺環繞,北邊山嶺下有個山洞,洞口和村莊之間,是一株大枯樹和幾間石屋,村西是片墳地,村東是個石台,村莊南端有贔屭馱負石碑,東西兩邊的大山對峙如門,圖中另有幾條半虛不實的黑線,壁畫頂部儘是臉孔猙獰的儺神儺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