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臉皮說:“你還怕這個?不過是剛生下來的怪胎,瞧我把它小雞兒擰下來,讓它撒尿痛快。”
待到一鏟子削掉大煙碟兒的半個腦袋,我更是心灰意冷,安知火把照到身後,模糊瞥見烏黑的土窟中間,四仰八叉躺著一個“山鬼”,遵循官方的說法,山鬼就是毛人,四肢近乎於人,卻比人高大很多,滿身都是灰紅色的毛髮,垂下幾寸長,頭大唇厚,三分像人,七分像獸,狀甚奇特,並且肚腹高高隆起,彷彿分娩期近,但是已經死了好久。
我並不是怕殭屍肚子裡的怪嬰,而是各種變態的跡象,讓我感覺心驚肉跳,萬分不安,我們三小我與那些村民隔著炸彈對峙,身後有大煙碟兒的屍身,七八米開外是爬出母胎的怪嬰,時候幾近停下來不動了,我感遭到不大對勁兒,卻找不出那裡不對,就在此時,那怪嬰臉上的兩條****分開,兩個死魚般的小眼到處打量,目光落到我們身上,我隻覺一股寒意,順著脊梁骨一向躥到頭頂心。
大煙碟兒的死讓我心神恍忽,正自胡思亂想,忽聽那古屍身上收回奇特的聲響,我心知有異,用力睜大了眼往前看去,可火把的亮光有限,朦昏黃朧的,隻能看到殭屍側麵表麵,越是看不清楚,內心越是冇底。
厚臉皮不信賴土窟中的空中會消逝,他覺得我和田慕青看錯了,立即將手中燒了一半的火把,用力朝土窟深處拋了疇昔。
其他兩人也聽到聲響,顧不上正在逼近的村民,一樣瞪大了眼,望向那具古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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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慕青彷彿想到了甚麼,低聲說道:“是土窟中間的空中正在消逝。”
我心想此時身陷絕境,僅是那些村民已經冇法對付,不如一把火燒掉土窟中的古屍,須是當機立斷,以免生出彆般變故,固然看不出這死屍有甚麼不對,但是我不敢粗心,剛要將火把拋疇昔,就看有隻手在動,看來並不是阿誰古屍的手,因為冇有那麼大,也冇有那麼長的指甲和毛髮,比凡人的手還要小一些,五個手指跟五條枯樹枝類似。
我心念一轉,那些村民是被儺婆陰魂附體,儺婆的陰魂要置田慕青於死地,禁止她完成血祭,實在祭奠坑中的宰牲台傾圮,也就冇法再停止典禮了,不過那陰魂執念難消,仍追到土窟深處,村莊裡的大儺祭奠到底是祭何方神怪?是這毛色灰白的古屍?阿誰通往鬼方的大門在哪?我不識得村中石碑上的古字,統統的事情,滿是聽田慕青一人所言,常言道“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我上了她的當不成?
說也奇特,他拋出這根火把,原是想看明白土窟深處的陣勢,以便找尋前程,哪知火把剛靠近阿誰怪嬰,驀地平空消逝了,火把並冇有滅掉,也冇有掉落在地,凡是投個石子進水,還能夠濺起幾圈波紋,可我們三小我眼睜睜地看著,拋疇昔的火把竟然說冇就冇了。
我在林場時聽人說,束縛前有一父一子兩個獵戶進山打鹿,兒子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他們找了個空板屋過夜,深山老林裡有很多板屋,有馬匪山賊留下的,也有抗聯打日本留下的,另有挖金砍木的人們所留,熟諳山裡環境的獵人很輕易找到處所歇宿,二人在這住下,半夜忽聽屋外的獵狗狂吠,爺兒倆倉猝拎著土銃出去,一看嚇得魂兒都冒了,是個滿身有毛似熊似猿的怪物站在外邊,比凡人高出半截,獵狗已被它扯住兩條後腿往兩下裡一拽,活生生撕成了兩半,下水掉了一地,不等父親端起土銃來打,早讓那怪物一巴掌拍到地上,抓過兒子夾在腋下,翻山越嶺地去了,父親另有口生機兒,轉天讓人救了,山民們在深山中找了半年,也冇找到那怪物的蹤跡,人們便說那是山鬼,本地人談虎色變,不止是興安嶺,彆的處所也有近似的傳說,比如有人被山鬼擄去,並同山鬼生下後代,多年後從山中逃出來,家裡人都覺得他早死了,各種百般的說法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