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爹趕到馮老頭家的時候，發明他家地坪裡到處是人，坐著的，站著的，跟馮家莊的水田裡長出來的莊稼一樣不整齊。大家手裡拿了一個傢夥，鋤頭扁擔掃帚等等。一看就曉得來者都是肇事的。

以是對馮家莊的人來講，山就是命。

馮家莊有很多人找羅步齋成果馬家的錢，也借過馬家的米。馮家莊跟其他村莊分歧。其他村莊是靠田用飯，馮家莊冇幾塊好田，是背景用飯的。他們靠賣木料為生。碰到需求長途運輸木料的時候，馮家莊的人便會來馬家乞貸租車租船，賣掉木料後再還錢。因為世道不承平，租車租船或許碰到天災，或許碰到天災，賠了本，便隻好再借，等下次回了本再一起還。因為不種稻子，以是他們也常來糶米。

幾個老友還噓寒問暖，問問他比來去了那裡，為甚麼這幾年不返來，有冇有碰到心儀的女人，甚麼時候帶到畫眉村來之類的。

開端並冇有人信賴阿誰所謂的高人的話。這山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如何能夠俄然因為一個小女孩而竄改呢？

那天淩晨的陽光不錯，但餘遊洋還是擔憂下雨，要羅步齋在行李上加一層油紙。

馮家莊的人嚇壞了。如果山上的樹都枯死了，他們就冇有用飯儲存的底子。這還了得？

本來此次馮家莊的人禁止若璃的婚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這若璃本來是要許配給山後村裡一個姓李的小夥子的。大抵是三年前，若璃家人和李姓家人談好了婚娶日期。但是結婚後第二天，馮家莊與山後李家村之間那座山竟然黃了一大半。本來翠綠欲滴的山如同人間的一夜白頭，到處都是變黃即將枯死的花草樹木。

餘遊洋問羅步齋道：“換一個角度，你想想，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另一個跟我長得完整不一樣的女人來到畫眉村找到你，說她就是我，我的靈魂在她的體內。就算她能提及很多隻要我們倆記得的事情來確認我的靈魂確切在她體內，你能跟她一起餬口嗎？”

中間的老友將姥爹拉到一旁，將這前前後後的事情娓娓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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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出嫁跟馮家莊有甚麼乾係嗎？”姥爹問道。

“我想小米也想過一樣的事情。何況她每隔多少年就要換一小我的模樣。”餘遊洋說道，“如果換做是我，有一天一個陌生人來找我，說他就是羅步齋，我也冇法接管跟一個有你的靈魂但又不是你的人在一起餬口。又或者是有一天你奉告我，羅步齋的靈魂不在了，現在你是彆人附身的，我也冇法持續跟你餬口下去。因為我喜好的就是你。這個你到底指的甚麼東西？我又說不清楚。歸正不是你我就冇法接管。豪情這東西很奇特，你到底喜好的是他的靈魂，還是他的軀殼，還是其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