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漆棺被湖麵激流動員，漂流的速率在一刹時加快，隻覺耳畔風聲呼呼掠過，兩口漆棺在水麵上打了個轉，相互碰撞著擁入了闕台下的洞口，世人便想跳水逃脫也為時已晚了，隻好把自家性命當作白撿來的普通，硬著頭皮子伏在棺蓋上聽天由命。

直到有一天，馬五子在一片亂葬嶺挖墳，偶然間尋得一座宋朝的墓穴，內裡值錢的東西很多，馬五子活了三十幾歲，從冇見過這麼多明器，隻要他一個賊人底子搬取不完，他曉得這事如果讓外人曉得了，必定招來禍害，就捲了幾件最值錢的金珠寶玉，其他的東西都原封冇動，籌算比及將來手頭緊的時候，再來發掘濟急。

但我卻感覺這件事比叫實在，倘若不是親生經曆過的，絕對說不著“海底眼”，屍蟲、屍蠟都是墓中化物，精通風水竄改的人才知此中奧妙，當年在百眼窟裡，我就曾經幾乎被屍蟲咬死，不過屍蟲有很多種，“蜰虱、食屍蠅”等物皆為此類，以是在“地仙村古墓”四周見到屍蟲並不奇特，隻不知當年馬五子所遇是哪種屍蟲，各種屍蟲習性分歧，有得反噬屍身，有的卻吃活物。

奇的是死魚屍身分開水麵後，竟然停滯在了半空，世人無不訝異莫名，這時兩具漆棺順水漂動，又離得近了幾分，這纔看得更加逼真，本來腐臭的死魚身上，充滿了無不偶大的黑蠅，黑蠅大如指甲蓋，全都緊緊付著在死魚上，吃驚後裹著魚屍躥離了水麵，喧鬨著亂作一團，兀自不散，那些巨大的黑蠅身上腐氣積聚，帶有很多磷化物，飛動起來如同暗淡微小的螢火，又好似千百盞鬼眼明滅變幻。

在苔痕汙水遍及的墓道裡，這幅壁畫顯得格外兀突，我冷眼看個正著，心中實在吃了一驚，走在頭裡的瘦子也說：“老胡，我瞧這壁畫如何如此眼熟，本司令如果冇記錯的話，我們好象在陝西龍嶺見過，你當時還說隻要唐朝纔有這麼肥胖的地主婆子……”

瘦子用力搖了搖腦袋，說道：“他媽的，如何麵前滿是金星子？剛纔墓道裡水流太急了，胖爺我本籌算從棺材上跳下來，可孫九爺那老東西怕水，幾近嚇尿褲了，拽了我死活不放手，成果讓他這麼一拽，差點害得胖爺把腦袋撞回腔子裡，幺妹兒和九爺這倆旱鴨子……好象掉在水裡也冇敢鬆開棺材，如果冇在這間墓室裡，那就……必定跟著漆棺漂到四周的墓道裡去了。”

傳聞厥後馬五子的先人就在北京餬口，給琉璃廠的喬二爺做了伴計，這件事是他親口所述，在潘故裡和琉璃場這兩大“文玩”集散之地，傳聞過的人很多，不過大夥都說這段子是假的，冇幾小我肯信，隻當茶餘飯後聽個樂子。

第二十七章 屍蟲

我摸到瘦子身邊，見他摔得七昏八素，身上磕破了幾塊，但頭上有登山頭盔，肩肘膝蓋都著有皮製護具，落在水裡冇甚麼大礙，便又將先前的話問了一遍。

瘦子一臉鄙夷地轉頭說：“瞧您嚇得那副忪樣，必定是不敢吃餛飩，不過九爺您放心，轉頭如果在水麵上撞到鬼拉腳，胖爺就拿板刀麵來號召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