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盜斬雞頭燒黃紙，定了盟約，盜出古墓中的丹丸明珠，都歸搬山道人，其他的統統陪葬明器珍寶，則由卸嶺盜眾所得，隨即點起“燈籠火把、亮籽油鬆”，離了老熊嶺義莊，浩浩大蕩地趁著月色進山盜墓。

其他那些工兵，便和在淺顯軍閥步隊裡從戎混飯吃的冇甚麼兩樣，抗著機槍、火藥，照顧著撬、鎬、鏟、斧之類開山挖土的東西，除此以外每人還要用竹簍竹籠多帶一隻活雞，工兵們就在一陣陣混亂的雞叫聲中，排成鬆疏鬆散的行列行軍。

一行人如猿猱普通，攀藤掛梯，輕盈地下到山底，昂首一望，瓶山的瓶肩和瓶口，都綠森森地高懸在頭頂，在遠處看除了山勢奇秀險要，倒不會感覺有甚麼可駭，真到了山底，纔看出這座青石大山巍峨森嚴，千萬均巨岩就這麼斜斜的懸在半空，也不知已有幾千幾萬年了，這如果山體俄然崩倒下來，身處上麵的世人都會被砸得粉身碎骨，連神仙也躲閃不開，群盜固然膽小包天，可目睹這大山險狀委實可怖，呼吸也不由變得粗重起來。

紅女人看出他的意義，就讓部下把蜈蚣掛山梯拚成網狀，竹筒中空，浮力極大，正可作為渡水的竹筏利用。

鷓鴣哨點頭稱善，當即踏上竹梯拚成的筏子，挑起馬燈照明，看清了方向，便命世人劃水向前，三艘筏子徑向水潭中間駛去。

陳瞎子打算帶人從山隙下去，先把大群活雞撒出去，將後殿和山縫裡藏著的毒蟲剿滅潔淨，然後使火藥炸出個通道，中轉冥殿，或者還是以火藥為主，在山脊上選個虧弱的位置，炸穿石山，挖出地宮，這都是卸嶺力士慣用的套路，固然可行，卻須耗損很多時候和人力物力。

進山盜墓的步隊由工兵打頭，羅老歪部下的工兵軍隊裡，也有很多人是在“常勝山”插了香頭的，插香頭就是綠林中入夥的意義，這一部分人和卸嶺群盜一樣，都在臂上繫了硃砂綾子作為標識。

在水麵堪堪行到一半，紅女人就在竹筏子前邊，聽得前邊的黑暗中似有無數爬動之物，她固然也是目力極好的人，卻不及陳瞎子生來就有奇遇，在古墓中開了夜眼，在這麼黑的處所就看不太逼真了。

鷓鴣哨也早已發覺，但他倒是經曆老道，細心用耳音加以辯白，跟著竹筏向前行駛，前邊的動靜越來越大，似是群鼠在相互嘶咬，密密麻麻的也聽不出數量多少，貳心中猛一閃念，叫聲“伏低！”倉猝按著身邊的花靈就勢趴在竹筏子上。

跟在工兵軍隊後邊的，就是陳瞎子直接率領的卸嶺盜眾，先前兩次喪失了百十個弟兄，又臨時從湘陰調了一批奪目強乾的盜夥，這些人也是“明插暗挎”，個個都帶著真傢夥。

征繳來的大量活雞，都給了陳瞎子利用，這些至公雞足能驅除墓中的毒蟲，漫山遍野的雞鳴，使得瓶山那些裂縫裡的毒霧毒蜃，都完整消逝藏匿了，大大小小的蜈蚣彷彿也曉得有剋星進山了，全藏在岩縫樹根的深處冬眠不動，那裡還敢吐納毒瘴，陳瞎子這一起人馬，當即繁忙著聞地鑿穴，開挖炮眼，按下不提。

第二十四章 山陰

單說那獨一的一隻怒晴雞，則由鷓鴣哨照顧，除了另兩名搬山道人花靈和老洋人跟從他以外，又有紅女人帶領十幾名卸嶺盜眾相輔，籌辦伏貼，便轉向後山，山底一帶也並不是那麼等閒便去的，由山口到山底，滿是重岩峻峭，底子無路可通，必須從峻峭的山顛展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