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點”胡先生每天坐堂打卦,為南來北往的各色人等講談命理地理,一天細雨如愁,街上行人希少,買賣冷僻,很多店鋪都提早打佯關了門板,胡先生正在館中閒坐喝茶,俄然就聽街道上馬蹄聲響,頓時搭客行到金點卦鋪門前,猛地勒住韁繩,翻身跳上馬,急倉促走進店來。
我們先來到阿誰知名小鎮的雜貨鋪裡,向“蜂窩山”李老掌櫃道彆。老掌櫃趕緊關了店門,把世人接在店裡問長問短:“看你們愁眉不展,想必此次進山做的事情不太彆扭,歸正來日方長,縱有甚麼難事,也不必過分掛懷。”說著話就從櫃裡拎出兩瓶酒來,要跟我和瘦子喝上幾杯。
我問老掌櫃為甚麼《武侯藏兵圖》會呈現在“地仙村古墓”裡?莫非那金牛馱屍的女子墓主,也曾是明朝“蜂窩山”裡的人物?
胡先生被金子晃得眼睛一陣發花,心想“馬宅的情勢如何,總要看過才知,這是我憑本是賺來的錢,有何所礙?莫非將奉上門的買賣就此推掉不成?再說那馬六河冒雨趕來,我不成孤負了人家的一片情意。”當即接了定金,清算起利用之物,帶著“黃紙、硃砂、羅盤、短鐵劍、馬燈、洋油、風釘、鴨舌鍬、花椒”之類“看風望水”的器具,雇了輛驢車乘坐,跟從馬六河歸去相宅。
第六十五章 金點
胡先生就指這買賣用飯養家,見到內行人,他如何能說不懂,當下裡便自抬身價道:“非是小可自誇,小可暮年曾有奇遇,在雁蕩山中拜天目真報酬師,得了很多傳授,那些個宅經葬經、青囊奧語、靈城精義、催官發微諸論,無一不曉,不一不精,相地取宅是咱家本等的買賣,天然不在話下。”
胡先生一聽之下,也感覺這事非同平常,想不到死了這麼多人,甚麼樣的“凶地”竟然如此短長?他生性謹慎,唯恐破解不得,對馬家難以交代,正想找藉口推讓,卻見馬六河從懷中摸出四根金條擺在他麵前,這四條“大黃魚”隻是定金,事成以後,必然再有比這多上十倍的情意相送。
我本身就是個例子,當初我和瘦子去東北野人溝,是想撈筆橫財幫襯那些窮朋友,冇有多大尋求,但自從我們在金國將軍墓裡拿到一對螭璧開端,那些冇完冇了的費事就開端找上門來,冇少遭罪,苦冇少吃,能不確胳膊少腿的活到明天也不輕易,這期間誰身上冇添幾處疤痕?瘦子的鼻子在崑崙山被削掉一塊,相都破了,得虧是我們退腳利索,又承蒙祖師爺保佑,才得以三番五次從鬼門關裡闖出來,而幺妹兒她一個山裡女人,學倒鬥摸金這本謀生,毫不是她的妥當歸宿。
自從宋朝以來,陰陽二宅多取五姓音利,從姓氏的讀音來分金木水火土,共同五行八門的方位來安插宅子,馬六河家的姓氏與此宅並不犯衝,並且利財暢旺,以是這個原因也很快就被胡先生解除了。
胡先生隨馬六河一起出來,穿宅過戶,看了各房安排,感覺層次詳明,固然談不上非常高超,安插得卻也該算可觀,但層次詳明之是一個身分,還要以“八宅明鏡”之法持續推算,因為古書有雲“夫宅者,人之根底也,大小不等,陰陽有殊,若不遍求,用之不敷”。
但說來也怪了,死得人越多,馬家的買賣就越暢旺,贏利賺得教人眼暈,馬六合妄圖財帛繁華,硬挺著不肯搬場,但財氣雖旺,家門倒是遭了大難,眼看仍然不住有人非命暴亡,實在挺不住了,隻好找人來竄改風水,四周的地師都請遍了,卻始終冇有一點感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