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瘦子也恰好把老羊皮壓住,老羊皮嘴裡還死死咬著瘦子的一塊皮肉,瞪目欲裂,冒死地在掙紮著,不過他一聲不吭,並且這時,我們四人已是滿身鮮血,都跟剛宰過豬似的,誰也看不清誰的臉了,這情狀顯得極是可駭。
老羊皮戳在樹根上的長刀,切住我的肩膀向下壓來,我半坐在地上後背倚住樹洞,身前被丁思甜擋住,倉促之餘,隻好一隻手攥住刀鋒,一隻手隔著丁思甜去托老羊皮握刀的雙手,但這底子就是徒勞之舉,康熙寶刀一點點壓了下來。
我心中頓時一片雪亮,本來這對老黃皮子怕光,光芒越強,它眼中的鬼火就越暗,被我按住的丁思甜垂垂溫馨了下來,極能夠是因為光芒的竄改,使黃皮子控民氣魂的力量減弱了,我手腳越來越軟,但曉得這良機天賜如同絕境逢生,若不趁這機遇宰了這對扁毛畜牲,怕是永久都不得安生。
樹洞角落中的兩隻黃皮子,都伸開四肢順著樹根爬到洞頂,明顯是擔憂洞中這場血淋淋的惡鬥會涉及到它們,因而儘量躲在稍遠處,貼在老樹乾枯的樹皮上,扭過甚來幸災樂禍地盯著這邊看,眼中妖異暴虐的綠光盈動流轉,我一邊忍痛按住丁思甜,一邊昂首望了那對黃皮子一眼,被那綠光一攝,那種身心俱廢的感受再次傳遍了每一根神經。
四周的聲音也彷彿都在聽覺中靜止了,耳中隻剩下那王八盒子扳機的聲響,死普通冗長的等候過後,就連這聲音也俄然消逝了,扳機冇有扣到底,那隻仿照魯格係手槍設想,但構造上存在天賦不敷的“南部十四式”,加上方纔又被瘦子重重摔了一下,竟在此性命攸關的一刹時卡殼了。
這一頭撞得結健結實,瘦子被他撞得四仰八叉向後仰倒,後背隨即重重撞在了樹乾內壁上,好象是倒了一麵牆似的,震得樹洞裡一陣閒逛,卡在洞口的觀音藤也跟著又掉下來一塊,這僅剩半截的空心老樹樹洞邊沿,與古藤間的裂縫再次加大,洞底的能見度也進步了很多,那裂縫雖大,但是因為藤身上有很多硬刺,就算是體形如貓的黃皮子也爬不出去,它們和我們仍然是處於一個幾近封閉的狹小空間以內。
我爬前一步,剛對著老羊皮伸出胳膊,就感覺臉側太陽穴上的頭皮一緊,被人從身後扯住了頭髮,人的頭髮都是按頭頂旋發展,頭頂後腦和兩側的頭髮,各有其發展流向,要順著頭產發展的流向揪扯還好說,可我當時正趴在地上探身向前,被身後伸過來的那隻手扯住頭髮向上提拉,差點把頭皮給扯掉了,這一把頭髮揪得我疼徹心肺。
可瘦子固然仗著身強力壯和一股血勇的渾勁,卻一時製不住老羊皮,老羊皮已是心神全失,目光板滯,就象條瘋狗似的,張口亂咬,兩手跟鐵鉗普通,隻要被他揪住了就死死不放,指甲深深墮入肉裡。
我想到此處,顧不上血流不止,抬手抓住斬在樹根上的長刀,正要用力拔出刀來,去潔淨利落地宰了那對老黃皮子,可就這麼一眨眼的工夫,麵前的兩隻黃皮子竟然全都不見了蹤跡,頭頂的觀音藤再次下墜,此次倒將漏下光芒的裂縫擋了個嚴實,樹洞裡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