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體又傳來一陣陣顫抖,比第一次的要輕很多,但震顫連綴,倒是一陣緊似一陣,藥壁上的泥土和碎石紛繁從高出落了下來,鷓鴣哨也知這山體一旦真正斷開,攀在峭壁上的這夥人,都得跟著傾圮的巨岩摔入山陰裡的密林當中,就算是有銅頭鐵臂金鐘罩的工夫也休想活命,但是山體震顫不斷,如有一步踏空,便會當即跌落深澗,如此景象之下,最忌輕舉妄動,此時他聽陳瞎子讓世人從速騰空撤回另一邊的崖壁,從速加以禁止。
群盜把陳瞎子搶先推上竹橋,他是常勝山的舵把子,理應先保他出險,陳瞎子在此時已完整顧不上再做姿勢,毫不推讓,昂首看了看上邊冇有碎石落下,便提氣踏上竹梯,三步並做兩步,搖搖擺晃地躥了疇昔,及到絕頂,一躍攀住一段岩縫定住身形,回過甚來連連招手,表示鷓鴣哨不要再去管旁人了,這座石山說塌就塌,從速逃過來,你我兄弟保住性命要緊,不然萬事皆空了。
鷓鴣哨單臂掛在絕壁峭壁上,長出了一口氣,眼看瓶山四周“雲山淡淡、煙水幽幽”的風景都在眼底了,暗道一聲“造化了”,低頭看了看紅女人,問道:“懸在這半空裡,風景雖佳,胳膊上的滋味卻不好受,你本身還能不能轉動?我先拽你上來如何?”
紅女人畢竟是個女子,固然也是手腕狠辣,又入了綠林道,她卻冇有鷓鴣哨這等神勇膽略,她麵色慘白,心口突突地跳個不斷,但想到此時此地身臨奇險,可天幸是和鷓鴣哨在一起,死也不枉了,惶恐之意這才稍定,兩手緊握住鷓鴣哨的手臂,喘了口氣,慘淡答道:“我冇甚麼,但是……山下搬運明器的那幾百號弟兄全完了……隻怕都被這塊巨岩砸扁了……”
二人攀著峭壁而上,快到後丹宮後殿的缺口時,便有卸嶺盜眾以“蜈蚣掛山梯”策應,此時陳瞎子等倖存之人,都已到了後殿,世人彙合一處,各自讚歎不斷,還覺得鷓鴣哨已經墜崖身亡了,這搬山道人當真命大。
倒鬥之人多少都得籌辦幾套對於開棺乍屍的體例,以防古墓中的不測之險,摸金校尉有釘屍針和黑驢蹄子,而搬山道人最特長的就是“魁星踢鬥”,“殭屍”是泛指死而不腐之屍,如果不產生屍變,殭屍一定都會乍屍撲人。
鷓鴣哨臨危穩定,緊緊抓住紅女人的手臂,藉著一股亂流,稱身撲向陳瞎子等人地點的峭壁,兩人如同一對大鳥,在山風吼怒的半空中劃出一條弧線,斜斜落下,陡壁上的風景在麵前飛奔掠過。
不過事情並非這麼簡樸,鷓鴣哨行動實在太快,他見殭屍撲來,便以快製快轉將疇昔絞斷了屍身的大錐,這連續串的行動既快且狠,一旦脫手就毫不留任何餘地,但正因為鷓鴣哨手底下過分狠辣,半道想收都收不住,他欺身上前之時,已感覺山體內部有陣狠惡的搖擺,彷彿並非是俄然乍屍,而是這瓶山全部動了起來,震得那具乾屍劈麵倒來。
這幾人倒也命大,掉下去的時候手中仍然抓著竹梯不放,幾架“蜈蚣掛山梯”膠葛在一起,構成了一張竹網,卡在了兩側古壁的狹小之處,可不等他們來得及光榮本身死裡逃生,上空霹雷隆落下數十塊從山體上碎裂下來的岩石,竹梯上的幾個盜夥那裡有處藏身,都被砸了個“萬朵桃花開”,大大小小的岩石落將下來,撞擊在峭壁上收回霹雷隆的沉重反響,異化著嘶心裂肺的慘叫唉嚎,一同落進了最深處的積水裡,傳來一陣撲咚咚咚的混亂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