鷓鴣哨的勁力拿捏得恰到好處,這一口咬得隱聲避息,隻聽“喀”的一聲輕響,可那被咬掉的那顆蜈蚣頭,固然與身材分離,卻冇有當即死掉,在他口中又掙紮了兩下,齶牙觸鬚儘皆伸開,方纔不動了。
瓶山裡的大群蜈蚣已死了十之八九,藏在丹井死人堆裡的這條三寸蜈蚣,更是被山中雞鳴驚得三屍神亂跳,它冇頭冇腦地在乾屍骷髏的眼鼻耳口裡鑽進鑽出,不肯有一刻安寧,偏巧就鑽進了詐死的鷓鴣哨嘴裡。
古時棺槨上常常會有鑲金綴彩的神仙圖,用來依托棺中死者在冥冥當中的歸宿,這口漆棺也不知出自哪朝哪代的巧匠之手,仙女們的神態惟妙惟肖,畫中意境格外逼真,令人一見之下,竟不由自主地產生出聆聽到仙宮中天籟仙樂的超塵脫俗之感。
鷓鴣哨剛一俯身抓得紅丸在手,腳下並冇有分毫逗留,藉著慣性持續向前奔出,同時將地上的棺板向後揭起,正攔在六翅蜈蚣身前。
鷓鴣哨心念猛地一動,心想“這紅丸乃是六翅蜈蚣的性命地點,它滿身精氣都聚在此中,現在機不成失,何不冒死奪丹?不然它吞回紅丸,還不知甚麼時候再吐出來,當時若不將其粉身碎骨,絕難將其至之死地。”
猛聽銅爐蓋子咣噹一聲落下,緊跟著就聽六翅蜈蚣撲到了青銅丹爐上,驀地撞出一聲悶響,這統統都隻產生在電光石火的刹時,鷓鴣哨翻身躲進丹爐,身子還冇等落到底碰到爐壁,就聽頭上丹爐封閉,與那蜈蚣追上來撞擊丹爐的響聲同時傳來。
鷓鴣哨滿身緊繃起來,讓條蜈蚣鑽到嘴裡如何使得?並且這事情產生得過分俄然,事前全然預感不到會有此遭受,現在強忍著詐死是不可了,可身材動靜如果稍大一些,定會轟動了那條六翅蜈蚣。
鷓鴣哨應變奇快,更是當機立斷,專做那些凡人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當即橫下心來,趁那蜈蚣剛一探頭,不等它躬身出去,鷓鴣哨就搶先伸開牙關,用牙齒將它狠狠咬住。
鷓鴣哨抱定了必死的決計,伏在死人堆裡一動不動,偷眼看去,隻見那條大蜈蚣在起伏的屍棺堆上一陣攢行,竟是奔著丹井的另一邊去了,貳心中一動,暗道:“又搞甚麼古怪?現在隻好以穩定應萬變,且冷眼張它則個,看它究竟想做甚麼,再做事理。”
鷓鴣哨曉得隻要呼吸節拍一亂,必被那條六翅蜈蚣發覺,隻好強行忍住,任憑那小蜈蚣在眉間額前爬來爬去,也不敢稍動分毫,索幸山中雞鳴混亂,統統的蜈蚣都失了常性,不肯等閒吐毒,不然沾上瓶山蜈蚣的劇毒,就有通天的本領也連同性命一發就義在此了。
實在不但人類有這類驚駭,世上其他的生靈,也一樣貪生懼死,企圖窺破天機,得成大道,在千年萬載之下,這諸多生靈尋求長生的體例,也無外乎是表裡兩丹,外丹是藥汞金石燒煉而出,而內丹就顯得更加奧秘了,此中有陰陽采補,另有煉氣吐納的。
鷓鴣哨奪了蜈蚣丹,順勢藏身在青銅丹爐裡,他身在爐中,對外邊的動靜卻聽得一清二楚,隻聽那六翅蜈蚣隨後追到,撞不開丹爐,便緊緊盤繞在爐外,以須爪狠狠撓動銅爐外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