鷓鴣哨聽她提及此節,心中恍然,不及再想,就見懸在頭頂那片破壞的山體中俄然從中裂開,鏗鏹聲中轟然撞出一輛當代戰車,車前都是利刃,在露下來的月光裡泛著幾點寒芒,車身上築著數隻鐵虎頭,虎口銜著鐵環,車身一動就跟著亂響,整車皆是鐵鑄,底部有八道滑輪,恰是宋元期間出了名的“虎車”,多用來從高處衝撞敵軍步地。
形如古瓶的龐大石山斜聳於地,山顛裡的元朝將軍墓穴,不依山形水勢,取的是一種“厭勝”之術,用以壓抑苗人祖洞龍氣,瓶口般的山頭下方,恰是怒晴縣老熊嶺下的鳳凰坳,這片山坳草木富強,把本來地下洞窟都埋葬粉飾了。
鷓鴣哨固然手腕高超,畢竟冇有三頭六臂的神通竄改,翻天覆地的劇變來得好生俄然,事前竟冇半點征象,身子一晃便跟著塌落的空中墮入虛空,一落就是數丈。
這時就聽得紫金槨中的元朝殭屍滿身骨骼作響,手爪戳動棺板之聲不斷,洞蠻子發覺身下殭屍要變行屍,也已嚇得毛髮森立,手足並用著想爬出棺槨,但心驚膽顫之餘,手足俱是廢了,口中隻叫:“墨師哥子,快來救救小的性命……”
古苗祖洞裡皆是夷人曆代首級貴族的骸骨,陰氣深沉,內裡是否有甚麼凶惡尚且不得而知,鷓鴣哨心想讓紅女人一個女流之輩一同下去,萬一有照顧不到之處,冇的讓她送了性命,但紅女人這女子極是要強的人,這話毫不能當著她的麵直接說,因而就讓紅女人先歸去找陳瞎子,請他想體例派些人手來互助。
恰在此時,棺中的屍王俄然乍屍起來,攫住了洞蠻子不放,不等鷓鴣哨再次脫手相救,驀地間天塌地陷,大地就象裂開了一張魔嘴,周遭幾裡以內的樹木岩石,以及棺槨猴屍,都一股腦地墜上天下,霹雷隆煙塵陡起,星月無光。
鷓鴣哨踏著一塊八仙桌麵大的土殼子,落到一半之時,硬土殼子被地下橫生倒長的樹根阻了一阻,“砰”地一震,立即碎為土屑,他便藉此機遇提身縱躍,用夜行衣中埋冇的“百子攀山甲”掛住洞中古樹,將身材懸在半空。
正煩躁間,忽聽頭上巨岩墓室中“哢啦啦”鐵輪轉動,鷓鴣哨不由心中一怔:“山間墓室裡哪來鐵車輪子?”紅女人也奇道:“莫不是戲文中的鐵滑車?”
鷓鴣哨低頭看時,見那塊巨岩半卡在洞窟深處,岩中墓室墓道都透露再外,那墓中也有宮殿修建,不過範圍比丹宮小很多了,隻不過一兩進深,一樣是“重簷走瓦、朱漆抱柱”的古樸格式,但磚瓦龐雜、柱梁倒落,皆被衝撞震驚得不成模樣了。
瓶山內的墓道墓室固然堅毅,在連番衝撞之下,墓磚墓牆也早已經碎裂了,此時不早不晚,鐵虎車的銷器兒偏在此時鬆脫,便撞破了墓牆,夾著一股急勁的金風,以上蓋下,直砸向鷓鴣哨與紅女人頭頂。
鷓鴣哨屢涉艱險,此時毫無懼色,看到空中越裂越大,深處黑茫茫的陰氣繚繞,料來地顫還冇結束,必須抓緊機會脫身,便反手抓住紅女人的手腕,另一隻手拽了掛在洞壁的“蜈蚣掛山梯”,縱起家來,三躥兩躍,就攀到梯頂,抬腳勾起竹梯,正要再把梯子向上送去。
定睛看去,本來是紅女人也在地陷時落了下來,她慌亂中抓住了“蜈蚣掛山梯”,掛在樹根處纔沒持續摔入洞底,正自驚得花容失容,見鷓鴣哨從半空裡閃身過來,就趕緊伸手將他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