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蠻子又驚又慌,額頭上出了一層虛汗,鷓鴣哨按住他道:“慌甚麼?不過又是隻山蠍子罷了,它能興多大風波?”
如此一來,棺中古屍平躺的景象便曆曆在目了,那元朝殭屍雖已死了近七百年,連身穿的紫繡錦袍都已開端變質,可古屍臉孔未變,隻要滿身肌膚色彩漲紫生硬,一頭亂髮披垂了半遮頭臉,身形高大過人,固然死了幾百年了,可一身英爽凜然的殺氣至今還未散儘。
蠍性不比平常,皆為至急至燥,比如他殺他殺之類絕決之事,有些人能夠做到,並非大家可為,但若說到毒蟲之屬,卻獨一山蠍子能夠他殺,如果捉到一隻蠍子裝入玻璃瓶中,以凸透火鏡在日光下暉映於它,蠍子急痛之下又在瓶中無可迴避,便會倒轉尾鋒自刺而死,其狂燥之性可見一斑。
眼看鷓鴣哨就要一聲成果了白猿的性命,這時那洞蠻子卻原地蹦起一尺多高,叫道:“大事不好,竟忘了此等大事,墨師哥子,子時早就過了,現在倒是初幾了?”
鷓鴣哨心想“這老猴頭方纔還能動,怎地此時卻不動了?”便抬腳踢了踢蒼猿暴露來的胳膊,那槨底的老猿公然縮臂躲閃,展開兩隻眼睛賊溜溜亂轉,對著鷓鴣哨呲牙咧嘴地做勢恐嚇,眼神中除了七分驚懼,更有三分陰狠的暴虐之意。
鷓鴣哨等人站在十幾步開表麵戰,隻見那腹寬背厚的山蠍子狂性大發,但左衝又突都冇法脫身,最後滿身忽地伸直起來,背上裂開一條巨縫,從中冒出一團白霧來,直上直下地聚而不散,那三隻雄雞雖也鬥紅了眼,但見山蠍子突現異動,不免吃了一驚,又不知其真假,便立即分頭疾退遁藏。
鷓鴣哨見那蠍背裡冒出的白霧古怪,也從速揮手讓紅女人與洞蠻子再後退數步,這時山風輕拂,化開了白霧,但見那山蠍子從背脊開裂,如同豁開一張黑洞洞的大嘴,內裡爬出一片白花花的小蠍子,從母蠍背中擺脫出來,四下裡亂躥逃逸。
鷓鴣哨目睹三隻雄雞搶食了幾十隻小蠍子,飽食以後,神情更顯委靡,便命洞蠻子將它們捉回竹簍,他本身則與紅女人上前去檢察棺槨中的事物。
鷓鴣哨聽她如此說,不便辯駁,也隻好按捺殺機,歸正這老猿隻剩半條性命了,臨時留它多活一時也罷,他矜持槍快,想取此猿性命實不廢吹灰之力,現在大事當前,還是開棺取寶要緊,便收槍起家,任由白猿壓在槨底咬牙切齒,不再去理睬它了。
鷓鴣哨叫聲來得好快,舉起手中二十響的鏡麵匣子槍,一個長射掃將疇昔,彈雨切掉的長草“唰唰”倒下一片,但是林木富強雜草叢生,也看不清是否擊中了那黑琵琶,瞬息間彈匣中的二十發槍彈便已告謦,鷓鴣哨雙眼緊盯著山蠍子撥動草叢的蹤跡,手裡敏捷換下彈匣,他同時出聲讓洞蠻子和紅女人從速開籠放雞,這樹叢密林當中停滯物太多,離得稍遠便難以開槍射殺目標,隻要使雄雞前去圍鬥纔是上策。
洞蠻子此時早將雞籠拎起來抱到懷頂用力搖擺,也已記起了日期時候:“好教二位得知,到得半夜訂交之時,山蠍子便是逢單見單,逢雙見雙,剛撤除了一隻雌的,附近必還藏有一隻更狠的公蠍子。”山蠍子裡以公蠍最惡,體形雖比母蠍子要小,但其毒猛性猛,絕難對於,現在恰是深夜,三隻雄雞方纔吃飽了小蠍子,都精力弱竭,任憑如何動搖竹簍,也不肯就此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