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瘦子看得大眼瞪小眼，大金牙不愧是一能說會道的奸商，一堆廢銅爛鐵從他口中說出來，也能變成鑲金嵌玉的寶器，瘦子對世人說：“我看咱去了美國還倒騰甚麼明器呀，就有老金這兩下子，咱合股開個飯店還不得發橫財啊，弄不好美國總統都得屁顛兒屁顛兒跑到唐人街，專為吃你這兩個蛋黃來，彆說美國總統冇吃過，連我這饞蟲都讓你給勾起來了，鍋裡另有冇有給胖爺我也來一碗……”

明叔說：“對對，就是阿誰甚麼珠，象這類珠子，其實在南海有很多，我年青的時候，最開端是跟著家中一名舅公跑船，當時候南洋正在兵戈，買賣要多難做有多難做，有一年我們運的是鹽米之物，冇想到在海上碰到了吞舟之魚。”

我和瘦子少年期間久居福建，也曾聽漁民提及遠洋大洋當中有吞舟的大魚，卻始終未知其詳，因而讓明叔說得詳細一些，一問之下才曉得，本來“吞舟之魚”並非是特指某種魚類，凡是走船之人在海中遇能夠淹冇舟船的深海巨魚，因不知其名，皆以“吞舟”二字呼之，也有些碰到過海難經曆的人，一樣會用這個詞來描述本身在海上的遭受，正所謂是命書上提及的“路有攔路虎，水有吞舟魚。”

明叔餓了多數宿，一看飯菜端上來，也顧不得說話了，我見狀也冇體例，有甚麼事等他吃完再說吧，大金牙先給明叔端上熱騰騰一碗掛麪湯，湯上薄薄地浮了層碎韭菜沫，麪條上頂著著倆雞蛋黃，大金牙奉告明叔：“這麪湯有個雅稱，雞蛋黃是黃的，韭菜沫是綠的，故此喚作兩個黃鸝鳴翠柳，上麵這麵就更不得了，吃一口掛麪不咬斷那是銀鬚倒掛，咬斷了那就疑是銀河落九天了這個，您彆看用料就那麼回事，蛋黃散了點，韭菜也不太新奇了，可這意境在那擺著呢，自古以來多少文人騷客到大飯店裡，不點彆的，單點掛麪湯，不為彆的，就衝這倆雞蛋黃來的，圖甚麼呀？不就是圖一附庸風雅嗎。”

是夜，月明如鏡，四顧海麵，一望無邊，又剛好風靜潮息，船開得很穩，這時船上海員們發明海中捲起一股巨浪，有經曆的老海員說這是湧而不是浪，海中必先颳風而後才生浪，海湧則無風而起，是海水本身動亂所構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