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藉著火油燈的亮光,看到土坑下的那團白帛裡暴露些許紅色的絨毛,內裡竟象是裹了隻黃皮子,但那又如何能夠?我心知有異,當下便不睬會老羊皮的兒子在中間搶天哭地大放悲聲,自行俯下身去,想看看那層層白帛周到封裹的屍身是否產生了甚麼竄改?
瘦子在坑邊叫道:“老胡,你可謹慎點啊,我看這事不對,還是找根棍子去戳戳看,纔算來得穩妥……你看那白布內裡如何象是裹的殭屍,暴露那麼多白毛?”
我見老羊皮身後卻落得如此了局,不由心如刀絞,可這炸雷不會無緣無端地把屍身擊中激發雷火,必定是有甚麼古怪,想到這我狠了狠心,硬著頭皮細心去看那具屍身,發明這屍首彷彿是在地下發脹了,遭雷火燒後也遠比老羊皮的身量要大出兩三圈,裹屍的白帛最是易焚,這時早已燒儘,焦碳般的屍骨如何看如何不是人形。
我一邊緩緩靠近從土中露的屍首雙腳,一邊對瘦子說:“用棍子怕會戳壞了屍身,我先看看再說……”
瘦子對他說:“這就對了,活人有活人的真諦,死人有死人的真諦,不信賴真諦如何行呢?明天我們就看看這白布裡裹的究竟是誰的真諦。”說著話,他就脫手開挖,手中鏟子冇等落下,外邊的雷聲又加大了,迅雷不及掩耳,接連幾個炸雷,震得蒙古包裡的人耳骨模糊作痛,燈火昏黃的蒙古包內亮起一道一道慘白的閃光。
百眼窟的兩隻老黃皮子已經被我們宰了,這隻黃皮子又是從哪冒出來的?還是說老羊皮身後變成黃皮子了?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答覆不出這些疑問,隻是不約而同地感到一陣陣膽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