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桿子就是政權,亂世當中,帶兵的人說的話就是國法,軍閥頭子叮嚀部下,把阿誰王二杠子用鞭子抽一頓給胡國華出氣,又放了胡國華回家安葬老鼠,胡國華用木盒盛殮了老鼠的屍身,挖個坑埋了,哭了半日,就去投奔了阿誰軍閥頭子。
胡家的親戚朋友都象防賊似的防著他,彆說借給他錢了,就連剩飯都不讓他蹭一口。胡國華把家中最後的一對檀木箱子賣了兩塊銀洋,這箱子是他母親的嫁奩,一向想留個念想,冇捨得典當。但是煙癮發做,也管不了那很多了,用這兩塊錢買了一小塊福壽膏,趕回家中就迫不及待的點上煙泡倒在床上,猛吸了兩口,身材輕飄飄的如在雲端。
這年的春節產生了很多事,胡國華紮個紙人騙他孃舅錢的事情終究敗露了,孃舅活力上火,一病不起,冇出三天就放手歸西了。
老鼠聽了他說話,雙目炯炯閃動,如有所思,反身拜彆。入夜的時候,老鼠叼返來一枚銀元放在胡國華枕邊,胡國華欣喜交集,連夜就進城買了一塊福壽膏,返來後就燈下點燒了,大肆吞吐,和老鼠一起痛快淋漓的吸了個飽。
還冇等王二杠子出去,胡國華就返來了,恰好把他堵到屋裡,胡國華一看壺裡的大老鼠,已經給活活燙死了,頓時紅了眼睛,抄起菜刀就砍,王二杠子被砍了十幾刀,幸虧胡國華是個大煙鬼,手上有力,王二杠子固然中了很多刀,卻冇受致命傷,他滿身是血的逃到保安隊求救,保安隊的隊長是本地一個軍閥的親戚,當時正在請這個軍閥喝酒,隊長一看這還了得?光天化日之下就持刀行凶,冇有國法了嗎?從速命幾個部下把胡國華五花大綁的捆了來。
第二天老鼠又叼來三枚銀元,胡國華樂得的確都不曉得說甚麼好了,想起來之前念私塾時學的一個典故,就對老鼠說:“知管仲者,鮑書牙是也,君知我貧寒而厚施於我,真是我的知己啊,如不嫌棄,我們就結為金蘭兄弟。”今後與這隻老鼠稱兄道弟,呼其為“鼠兄”,飲食與共,一起抽大煙,還在床上給它用棉絮擺了個窩,讓老鼠也睡在床上。
但是盯了一段時候發明胡國華除了偶爾進城買些糧食和煙土以外,根基上是足不出戶,也從不跟任何人來往。越是不曉得他的錢是如何來的,王二杠子就越是心癢。
但是好景不長,胡國華家裡就剩下一張床和四周牆了,再也冇有錢去買菸土,他愁悶無策,感喟的對老鼠說:“老鼠啊老鼠,明天我囊謦糧絕,可再冇錢買福壽膏了,恐不能與你常吸此味。”言畢唏噓不已。
常言說得好:餓時吃糠甜如蜜,飽時吃蜜都不甜。人到了貧苦僚倒之時,彆人就是給他一碗粥、一塊餅也會戴德戴德,何況老鼠贈送給胡國華那麼多的財帛,當然老鼠的錢也都是偷來的。賢人說渴死不飲盜泉之水,不過那是至聖至賢之人的品德標準,前人尚且難以做到,何況胡國華如許的庸人呢?之前傳聞在房中抽菸,時候久了屋內的蒼蠅老鼠也會上癮,此言非虛。
就這麼過了多數年,胡國華垂垂敷裕了起來,但是不是有那麼句話嗎?發財遇老友,不利碰小人,也該著胡國華是窮命,他就被一個小人給盯上了。
村裡有個惡棍叫王二杠子,他和胡國華不一樣,胡國華起碼曾經敷裕過,如何說也當過二十多年的“胡大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