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老夫人對高先生仍舊非常的恭敬。這罷,高先生敢有所不避的懲罰幾個姐兒們。
沈容又是個暴躁的性子,忍不住抱怨,鬨到最後高先生說甚麼也不肯收她,還是孃親與大夫人出麵,好說一番,高先生才礙著老夫人的麵子承諾了。
被擋在前麵的冬梅有些費解,正要持續開口,卻被沈容突如其來的一記眼神給震住了,拿出一半的銀裸子堪堪頓住,她腦筋轉的快,稍頓了會,就明白了沈容的意義,忙收回了手。
“五女人!”高先生用力敲動手中的戒尺,收回清脆的聲響。
但那以後,她是做甚麼錯甚麼,冇少在高先生這刻苦頭。
高先生一聲輕咳,沈英當即收住了話頭,猶站在刀刃上,繃直了身子,隻得衝沈容眨了眨眼,麵上卻不敢大笑。
“那就籌辦籌辦罷。”說著她坐到了炕沿邊。
冬梅探頭看了眼小幾上的紙張,不由點頭誇獎道:“女人的字越來越都雅了,這要讓高先生瞧見了,可要誇我們女人的。”
沈英卻胡亂的低了眼,就當冇瞥見似得。
從錦林院去玉書齋有一段腳程,穿過三房,四房的院子,繞過水榭閣樓,還要再向東走幾裡,過一個小南橋,方在竹林翠掩間暴露玉書齋幾個行書大字,這三個字應當是高先生新提的,牌匾上的黑漆都是新的。
說話的工夫,沈英與沈琳也到了。
“啊?”沈琳紅著臉下認識應了聲,自知講錯,再看高先生神采烏青,忙看向沈英。
冬梅在前麵應著:“是我們三女人,今後還望高先生多多擔待些。”
她踱步走到二排起左手邊的書案,指尖悄悄在案麵上遊移,忽而上首傳來一道渾厚的悶聲,驚了她的神。
背麵的沈琳見沈容與沈英交好,撇了撇嘴,想到了孃親交代的話,“容姐兒是在你二叔二嬸手裡捧著長大的,同嵐姐兒分歧,你二叔在我們沈家又是最有出息的,今後指不定還爬到甚麼位置呢,英姐兒都曉得鳥擇良木而棲,就你是個傻的,這不是容姐兒也去玉書齋念字了,趁著這個機遇,你多和她說話會,姐妹幾個,多說說,天然就熟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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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英在院中瞥見沈容,喜上眉梢,歡暢的走近,聲音拔高:“三姐,你過來如何都不與我說,從錦林……”
她三十二三的年事,麵貌端方,出自書香家世,學問不低,婚嫁冇幾年,卻和離出了夫家,後又家道中落,這才展轉到了沈府講授。
每逢春秋兩季,高先生便讓她們在院內讀書,以是纔在院內設了幾個書案。
她踏進玉書齋的前半個院子,看著院內擺放的幾個書案,上麵打掃的一塵不染。
正籌辦取出銀裸子辦理一翻,卻被沈容擋在了前頭。文人之士,學的是個高雅,最見不得這些銅臭味。上一世冬梅也是塞了高先生些銀裸子,不料卻觸了她的眉頭,當下就將冬梅說了個狗血淋頭。
沈琳咬了咬下唇,她但是祖母最心疼的孫女,憑甚麼讓她先和沈容說話,她一向衝突著,就連課上高先生讓她讀《女戒》,她都冇聞聲。
沈容一聽這話,就曉得冬梅是過來催她去玉書齋的,她嬉笑著,仰著張小臉說:“方嬤嬤過來了?是不是說了去玉書齋的事。”
玉書齋背麵是一片翠竹林,翻過這翠竹林,便是平陽大街的後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