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羅與黃鶯要上來攙燕華,燕華卻哭道:“明顯是我被人欺負,如何你們都隻怪我?”老太太咳嗽起來,一麵指著她道:“你們瞧瞧,你們瞧瞧,你們教出來的好女人!”餘氏趕緊上前安撫:“老太慨氣怒,燕兒是玩皮些,也因年紀小,現在不是正學著端方了麼?”
燕華蹲在地上哇哇大哭,半絲大師閨秀該有的儀態都無。
燕華不顧統統向琉璃衝過來,琉璃卻也不動,任她揪著前襟,臉上隻做錯愕狀。浣華倉猝上前來幫手,燕華一把將她推開,兩眼冒火指著琉璃鼻尖:“你這個賤人,竟然敢在我湯裡放死老鼠,我非打死你不成!”說著揚手便要往她臉上號召。
這時身後忽有人喊道。燕華回過甚去,隻見玉輪門下站著個翠衣丫環,看著像是老太太屋裡的人。想著這姓郭的非常峻厲,如果明日不帶書籍疇昔,指不定又要多受一遭罪,便與黃鶯道:“你歸去拿,我在這裡等你,你快些來。”
“誰說我亂猜?!”
餘氏不敢出聲了,瞅著陳滿家的被拖了出去。
想來捉不到真凶,她就將這筆帳算到齊氏頭上了。齊氏不是不知,隻是一時毫無體例,若不是礙著郭遐在,倒要好好出這口氣不成。一時又怪責為何偏請了郭遐來?聽著像是琉璃的主張,又不免狠剜了她幾眼。
餘氏卻知燕華本日乃是有些作死,目睹著老太太已有些不滿,一麵讓毓華去勸她退下,一麵和聲道:“郭先生兩次出來吃酒,兩次都讓燕丫頭搗了亂,讓先生見笑了。師長尊親無分高低,燕丫頭該如何措置,還請先生決計便是。”
郭遐乃道:“如此,那麼便請五女人明日到書院領罰。”
郭遐忙道:“老太太言重,郭遐不敢當。”
燕華本日受了這很多氣,肚子裡那火便跟澆了油似的,噌噌地直往上冒,走到海棠院過來的穿堂下,不由狠扯了一把廊下花架上的君子蘭:“必然是阿誰賤人!必然是她!”黃鶯看著她這模樣也驚駭,因而道:“女人冇有真憑實據,還是不要亂猜的好。”
老太太咳得短長,明顯是那舊疾又犯了,琉璃趕緊地回房拿了顆蠟丸拿水衝散,端過來喂她。餘氏一把將她攔住:“甚麼東西也亂給老太太喝?!”老太太卻伸手握住琉璃手腕,不顧她禁止,招手讓琉璃彆喂將起來。
燕華不敢往黑的處所看,因而昂首看頭頂的月光。屋簷外是一片深藍的天,獨一幾顆亮星,她試著辯白起星座,正在聚精會神之間,這時屋頂上俄然咚地一聲掉下顆大腦袋,垂在她頭頂上方的半空瞪著兩顆眸子子與她對視!
浣華氣不成遏地看著她:“燕華竟然誣賴說琉璃是放老鼠的人!還不由分辯上來打她!”
老太太舉杯向郭遐:“一點不測,擾了先生興趣,來,我向先生賠罪。”
世人都不料燕華竟然這般大膽,更料不到老太太還會氣到開打,頓時都驚呆無語了。琉璃爬起來,紅著眼眶到老太太跟前,道:“琉璃命賤,捱打也不是一回兩回,老太太為此氣壞了身子可不值。”老太太沉著臉,倒是往燕華瞪去。
齊氏氣在心頭,但卻也無從查起,委實在場的人太多了,也不能為這個一一拖下去打板子。便喚來吳嬤嬤:“把陳滿家的以及端湯遞水的婆子丫環,一概在院子裡跪一個早晨!再扣一個月月錢!今後再有這類事,便直接上棍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