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華見得琉璃起家，便也起家到了毓華身邊，靠近去看那文書。隻見乃是用著宮中禦用的黃綾寫就，底方又印有聖上禦批，端的一見便覺貴氣盎然。浣華道：“這物兒可不平常，傳聞丟了就冇得補的，三姐姐你可得收好咯。”

老太太斥道：“用不著你操心，小世子已經走了！歸去練好你的德儀，不日尋小我家嫁了是端莊！”

燕華受了這一頓排揎，且是當著琉璃的麵，一張臉早紅到了脖子根，當下隻得悶聲退出來，出得廊下，想起竟兩次與小世子失之交臂，的確令人冇法容忍，估摸著此時應還隻到了二門，便不顧統統地往外衝去。

本來宮中專門派有往各秀女府邸傳信的吏官，但那日適值杜睿進宮去，正碰上聖上在批應選文書，傳聞正有何府的，便就自告奮勇擔負了這傳信使。

“可不是麼？！”錢大娘子笑道：“這小世子早不來晚不來，偏比及我們三女人要進宮時纔來，這一進宮後一時半會兒可見不著，天然捨不得走咯。”

二人正無語間，大門口俄然衝出去燕華，見著琉璃劈臉便道：“傳聞淮寧侯府的小世子來了？在那裡？！”

燕華聽了心下一跳，口裡道：“如何，小世子還冇走麼？”

老太太扶著青裳胳膊起家：“可貴來一趟，如何不讓我備些酒菜，略儘儘情意？”

杜睿紅了臉，考慮半晌，說道：“姑姑說的我都曉得，我不是那種不知輕重之人，若不是這些日子都已經想好想明白了，也不會冒然來尋姑姑乞助。莫說她本就是心性好強之人，我不能等閒衝犯，便衝著她是姑姑的弟子，我也不能輕瀆於她。今後我來此地，姑姑隻消揀她的大小事可說的說我聽聽便可。我也不與她會麵，也不讓人曉得我是為她而來，如此，比及過兩年她長大些了，我若還是放不下她，便再求父親來提親便是。”

錢娘子淺笑：“這可說不好。”

這應選文書便用於填寫秀女的家世姓名，有一式兩份，填好以後便會有人將此中一份專門遞進宮中，到時應選的秀女執另一份作入宮憑據。

杜睿揖手道：“下回再來探老太君。”說著又往簾櫳處看了眼，含笑與郭遐回身。

而女人們也都聚在毓華屋裡伴隨。餘氏讓人將應選文書送出去後，世人傳聞小世子到來，看著毓華的目光裡，頓時有著心照不宣的意味。

毓華點頭，慎重將它塞進妝台下的小銅屜裡，“這屋裡常日裡冇我的叮嚀，冇人進得來，自不會丟。”說著兩眼又往隔壁院望了眼，唇角有絲微微的對勁。

琉璃啞然，半今後道：“我也不曉得……”

本朝的選秀遵循前朝，卻也有竄改。太祖天子嗜武不嗜色，故而後宮並不充盈，現在三代疇昔，垂垂成了端方，便是五品以上的官員府中如有適齡未婚女子，起碼要提選一名秀女應選，如有情願者，那麼也可提交兩名及兩名以上，並未規定全數適齡女子都須應選。

晚餐後正巧蘇姨娘來了，琉璃與她陪著老太太說了會兒話，目睹著老太太犯乏，便送了蘇姨娘出來。廊子底下蘇姨娘道：“老太太這精力瞧著一日不如一日了，究竟是甚麼樣個環境，吳大夫可曾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