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看著她的麵龐,總覺著這笑容裡含著無窮哀慼。或許每個女民氣底裡都有個成對鴛鴦雙宿一起飛的願想,隻是因著夫為妻綱四個字,另有著各種百般的禮節閨範,以是纔不得不把本身委曲成漂亮寬大的賢妻良母。就連看著如此恩愛的老太太他們,在生命的最後,在她的心中,也有著他曾經納過妾如許的遺憾。
她這裡默唸了一回,便就將茶碗捧在手裡,歎著氣道:“依我的身份年紀,是斷不敢插手這些事的,大夫人這回弄得我真是怕了,幾位夫人此番竟還要把這大庫通牌給我,萬一再鬨點甚麼,我可就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郭遐唇角垂垂揚起,書架後這時又傳來聲響動。
琉璃放學後回到安禧堂,許是因為連日秋雨,老太太多數時候都躺在床上。見著琉璃返來,她手抬了半日才撫到她手背上。琉璃這幾日過得實在並不輕鬆,因為揪出餘氏這個真凶,也彌補不回老太太身子所受的傷害。她現在固然在彆人眼裡很有幾分重量,但是論起在府裡的實權,她仍然是冇有半分。
琉璃看了眼刻漏,公然已到未正,趕緊地開門出來。
以是每日裡她也隻能強打著精力在老太太麵前談笑著,以便讓她剩下的日子過得輕鬆些。
琉璃道:“你要不嫌棄,明日就寫給你。”
蕊兒看她鋪紙,倒想起一事來,“前兒個我去裱詩集的時候,那尚品書齋的掌櫃又問起我,說公子的字賣不賣呢。”
琉璃斜飛一眼,心底嘲笑。到得她真正不利當時,她梁氏看熱烈都來不及呢,還會饒不了害她的那人?她們既想把這燙手山芋交給她,她倒無妨把這鍋水再攪亂攪亂。她扶著扶手清了清嗓子,緩緩說道:“既然有二夫人這句話,那我不接都不近情麵了。那麼就請夫人們把這牌子拿給我吧。”
郭遐看著她出去,才掉轉頭望向書架。書架後杜睿灰頭土臉地出來,一臉忿然。
琉璃依禮見過三人,在右首下方坐下,“不知夫人們召我前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