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曉得了麼?”她道。
蓮心的娘晌中午進府來了,蘇姨娘本來說要去院門外迎一迎,可架不住被陳姨娘這一氣,竟然又犯起了頭疼。隻好派了蘅薇親身去到西角門迎她。
琉璃對著窗外泥濘定定站了半日,忽地嘲笑起來。陳姨娘天然不會在屋裡,這統統都是她設想好的,她又如何會在屋裡!難怪昨夜她把素華推到她這裡來用飯了,本來竟是為了要奉迎何蓯立!印象中這陳姨娘是個鬨不起事兒來的主,這會子竟是哪來的膽量令她敢如許逼良為“娼”?
琉璃道:“對付蓮心輕易。一是讓她挑選出府,給她一筆錢,大老爺為著本身的名聲,天然不會心疼這個。二則是讓她留下侍侯大老爺,給她個名份汲引她。如此生米煮成了熟飯,擺佈也不過是這兩條路。蓮心縱是要鬨,故意疼她的娘在,也鬨不了多久。難辦的倒是彆的方麵。”
蘇姨娘俄然也一笑,戳她的眉心道:“鬼丫頭,你可真是我的小棉襖!”
現在蘇姨娘坐在上方,麵色烏青盯著下首的陳姨娘,一隻手扶著扶手,另一手握成了拳頭,明顯是動了真怒。陳姨娘瑟瑟站在底下,張了幾次嘴才發作聲來:“那蓮心,那蓮心她早就想爬老爺的床了,這回子尋死覓活,不過是,不過是威脅我們……”
而在她進府之前,蘇姨娘則讓人帶了蓮心過來,歪在床上安撫了她好些話,蓮心一味地隻是哭,眼睛裡也透著恨意,隻是因著蘇姨娘身子不剛纔勉強忍住。蘇姨娘交代了琳琅好生照看著她,打發了她出去,才又喚了蘅薇到一邊來叮囑了幾句。RS
琉璃直起家子,俄然想起半夜裡那幾聲尖叫來,猛地一凜道:“喝醉了酒?”
因這兩邊是相通的,琉璃便也離了窗下進了背麵。
陳姨娘訥訥道:“啊,哦。那,要不,要不再出去坐坐?”說完像是又悔怨了,趕緊道:“天氣不早了,改**再過來吃茶。”
抄手遊廊才走了一半,蘇姨娘疾戾的聲音就從正廳裡傳過來:“你倒是越活越聰明瞭!竟還曉得拿這體例拴住男人的心,先是個惠兒,現在又是個蓮心,你怎不乾脆把房裡人全數給老爺得了!逼死了人家,這但是要見官問罪的事,我看你幾個腦袋擔得下來!”
琉璃捧著茶,俄然就岔開話去了,說道:“這蓮心委實是個節女子,但是娘也不必心急。你想她這麼一鬨,失身於老爺的事也就傳開了,將來再不好嫁人了。她阿誰娘傳聞也是個明淨人,眼下就是進府來也不過是討個公道,我們隻要好生接待著,再者給她母女一個挑選,天然就停歇下了。”
琉璃回過甚來:“出甚麼事?”
琉璃道:“是惠兒。”
蘇姨娘緊盯著她,半日道:“那依你說,應當如何著?”
“惠兒也侍侯過大老爺,現在仍然連個通房丫頭都算不上,不管是費錢賠償蓮心,還是把她汲引了,都必定會獲咎惠兒。蓮心尋死之事大老爺當然會見怪到陳姨娘身上,但是如果惠兒鬨將起來,那就成了孃的不是了。”琉璃看了她一眼道。
蘇姨娘聽完歎道:“這倒與我想的一樣。你說的難辦的事,又是甚麼?”
“你想不到的事還多了去了!”蘇姨娘道:“世上有你如許隻知一味順服的人,也就有她那般剛烈的人!你彆當大家都跟你一樣!你在酒裡下迷藥不也是因為想到她不會順服嗎?如何就想不到她會尋死?現在她娘也要往府裡來了,我看你如何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