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猖獗！”老太爺猛地一拍桌子，兩眼圓睜著，彷彿將先前肚裡那股肝火也給牽發了出來。琉璃仍然盯著桌子，一派荏弱無助之狀。老太爺痛斥結束，卻又俄然不知該說甚麼似的，怔了半日，又轉頭來看琉璃，半晌道：“你這孩子，當真就來了麼？”

蘇姨娘屋裡也還亮著燈。琉璃走出來，蘇姨娘從床上坐起來，道：“傳聞你被老爺叫去了？”

蘇姨娘也笑了笑，點頭道：“我聽你的。”

齊氏等人有了這話，即使心下仍有不甘，也再無話說。此事也就議定了下來，隻是接下來在商討何時放餘氏出來時，毓華提出頓時放人，而齊氏天然不肯，當即表示她還是“戴罪之身”，以是從宮中回府以後她仍得住進佛堂去，而她也必須在進宮之前那日才氣出佛堂來。

老太爺哼了聲，嗔道：“你現在忙著給本身鋪路還來不及，還能想起我？”

聶氏笑了笑，引了她一道往四房去。

老太爺也紅了眼眶，點頭道：“我恰是這麼想的，那餘氏出身繁華，定然難捱這佛門貧寒，把她關出來，讓她吃些苦頭，多少也能讓你祖母泉下心安一些。此番等事情結束，不管如何我也要讓她再回佛堂去，不然，等我身後怎生有臉去見你祖母？”

琉璃再接著道：“再說了，倘使三女人當真與祈府的事成了，轉頭要幫襯的天然是何家，莫非還是外祖家不成？本來不休她是為了顧忌餘府麵子，可今後我們與祈家成了親戚，她如果再犯了甚麼錯處，那就不能再容忍了不是？如果再這麼一味容忍，老太爺可彆忘了，三嬸也是三品誥命呢，論起在何府的職位，可不比大夫人差。您就不怕落個偏袒長房的罵名？”

老太爺道：“那你內心不委曲麼？另有你姨娘，她呢？”

琉璃道：“老太爺想找人說話還不輕易？您要不嫌煩，我x日裡過來陪您。”

勸通了老太爺點頭同意放人，何蓯立彷彿放下了心頭大石，當天夜裡就讓人去了趟佛堂，然後又把毓華叫了去，看模樣已經在放開手腳佈署了。胡婆子自經琉璃敲打過一番，公然辦起事來未曾出過一絲不對，琉璃曾讓蕊兒送了些軟靠軟枕並燕窩人蔘甚麼的疇昔，她也交代得滴水不漏，涓滴冇讓餘氏及身邊的人發明甚麼非常。而琉璃本身也在佛堂後院牆角下偷看過幾次，親眼證明餘氏確是在裡頭過起了大夫人的豪華餬口，這才放下心來。

進了屋，等綺羅上了茶點，聶氏就將一世人揮退了下去，吃緊地與琉璃道：“這餘氏出來但是大事，我才傳聞竟然是你去跟老太爺求的情，讓他放人？你這常日裡看著挺機警，如何俄然在這事上犯傻了？！她如果出來，能有我們的好日子過嘛！”

琉璃從她話裡聽出來幾分寂然之意，趕緊地出聲製止她往下說。蘇姨娘握著她的手，眼淚俄然滾落下來，“我雖不是你的親孃，但因為這些日子你分享了我統統的奧妙，讓我唯獨在你麵前能夠毫無粉飾地暴露表情，我內心裡也已經把你當親生女兒普通了。這一次，我就盼著你勝利。”

琉璃點頭，然後將前後簡樸說了一遍。蘇姨娘端倪裡帶著非常憂色，看了她半晌，說道：“你這麼做，可要有實足掌控。餘氏的力量不能低估，她要當真從佛堂裡出來，再拴出來就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