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段誌平可恰是你先前說的那與京兆尹有關的人？”琉璃問。

京中這些官們扯起來都是親戚，這倒也不奇特，隻是這段誌平既然有本領欺詐聶伯遠，那麼必定也把握著一些聶氏姐弟與餘氏及何蓯立合作斂財的黑幕，不然憑聶伯遠身為大理寺正卿之子，即便是庶出，又如何會被個紈絝後輩威脅？

“不是。”季小全搖點頭，說道：“詳細小的也不是很清楚，隻曉得，他欠錢的借主彷彿挺有來頭的，並不是庶人百姓，而是跟京兆尹有關。那日賣鋪子的時候，那人也跟著他在側的，穿著非常富麗，一看就知不是普通人。聶大官人彷彿有甚麼把柄在他手裡，重新至尾都很低聲下氣的，而那人頤指氣使，還對他說道‘就這麼點銀子連我的肚子都填不飽，還想填我們堂堂京兆尹的肚皮？’以是，小的才猜到此人來源。”

“甚麼事兒？”琉璃信口道。

說了幾句，月桂就返來了，看了眼琉璃，說道：“二奶奶說了，身子不舒暢，請姨奶奶回罷。”

淑華聽得這話驀地看向琉璃，琉璃哼一聲，說道：“這回你總不會怪我嘴上不饒人了吧？”

季小全所說的青廟衚衕的鋪子就是現在租給人做金器行的一間，在城東菜市口上，這一帶都是做買賣的地兒，聶氏那兄弟就是當初夥同她一道征軍餉賺昧心錢的聶伯遠，不學無術，又擅取巧，傳聞厥後得了那筆錢，也置了幾個鋪子做起了買賣，現在季小全說在那邊瞥見他賣鋪子，不曉得有甚麼蹊蹺。

季小全點頭，然後看了眼琉璃，說道：“另有件事，不敢瞞大奶奶。”

月桂回聲去了。琉璃又衝淑華道：“我就不去了，等月桂返來帶你去。我懶得理她那副酸樣兒。”

淑華走後冇兩日，琉璃就收到東宮下發的請柬，稱玄月十九日在東宮內為皇長孫陸縝與宋子君停止大婚。琉璃看了眼，將之擱到了書案上。

飯桌上天然就不再提及太子了，京中這麼多權貴之家，能說的話題多了去，淑華仕進太太日久，這裡頭門道天然又比琉璃門清些，一頓飯吃下來，倒費了個把時候。

季小全看了看擺佈，上前兩步放低聲說道：“前兩日，小的上奶奶在青廟衚衕的鋪子裡收租的時候，遇見了何府四夫人孃家的弟弟聶大官人在那邊賣鋪子。”

琉璃眉頭愈發皺得緊了。聶伯遠竟有把柄落在京兆尹手裡，會是甚麼呢？她腦筋裡忽地閃過征糧二字，如果說有甚麼把柄落在京兆尹手中，而需求變賣鋪子封口的份上的話，那麼聶伯遠這事兒看起來毫不會小了。如果是大事，又另有甚麼事比借征糧納財的把柄落在人手上更大呢？

淑華剜她一眼，說道：“你這嘴也不如何饒人。”

琉璃觸摸到了短長處，也不由得心下一凜。

用了茶後，日色微斜，淑華道：“來了一趟，好歹也要去三丫頭那邊坐坐。”

如果說作為弟弟的段誌平把握了征糧黑幕，那段延山又會不會一樣曉得？

比來看來，祈允灝與慶王固然在一起下過幾次棋，但是傳到彆人耳裡就不是下棋這麼簡樸了。爭權之事事關嚴峻，就算是姐妹，琉璃也曉得淑華那番話裡不儘是替太子拉人的意義，也含有幾分真意在，但是既然宋府已經跟東宮連成一線，那麼有些話就不能像疇前那麼樣想說就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