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王被她頂得氣悶,瞪了她一眼,倒是又挑不出理兒來。
隻不曉得那快意被送到哪兒去了?
如果是餘氏,那倒好辦了。這些都有成例,斷不會出錯。可蘇氏是身後補上的平妻,固然平妻嚴格提及來也是妾,隨禮上隻要遵循正室夫人的份例減一減就好了,但是琉璃乃是王儲的長媳,這禮的輕重實則也是身為公婆對待兒媳婦的一種態度。
鈴蘭望著地下,答道:“奴婢家裡另有爹孃與兩位哥哥。爹孃與年老邁嫂皆在王府莊子裡當差,二哥現在在王府前院裡養馬。”
回房不久月桂就返來了,她說道:“二爺屋裡頭不是有個侍妾有身了麼?前些日子他看中了房裡的快意,要把她收了,二奶奶昨兒個就把快意給攆走了,二爺一早看快意不在,就跟二奶奶吵起來,打了她一巴掌。而這個快意就是當初替補紅玉阿誰缺上來的陪嫁,本就是給二爺做通房的。”
眼瞅著顧嬤嬤已經傳飯過來,琉璃也不再站了,抬腳下了石階。
屋裡頭梅氏見著毓華這模樣,也是吃了一驚:“你這是如何了?”
定北王這麼做,倒是尊敬著琉璃。而不讓梅氏來問她,多數也是因為祈允灝,不想讓梅氏夾在中間把事情弄僵吧?
梅氏一感喟,想是也明白了甚麼,也不好說甚麼,隻得對顧嬤嬤道:“傳飯罷!”
琉璃看了她半日,點點頭,說道:“你公然是個明白人。這麼一說,倒好過我讓丫頭們四周去探聽的了。”使個眼色給月桂,等她退下去,便又指著榻下一張小杌子讓鈴蘭坐了,說道:“你家裡另有些甚麼人?”
毓華咬著唇,還冇開口,眼淚已落下來。約莫又礙著有下人們在,不肯說出來,以是死抿著唇,哭了會兒,硬是將眼淚又收止了歸去。
在旁的人旁的事上,琉璃也許不會這麼叫真。擺佈送歸去的禮也隻要何府本府幾小我曉得。但是事關餘氏與何毓華,她是寸土不能讓的。
琉璃到得榮熙堂,梅氏纔起來,有下人們在旁服侍,她也懶得去裝這個孝敬,讓丫環們遞了熱水帕子,等著她梳洗安妥了,請了安正要走,門口站著的人俄然矮了矮身,琉璃昂首看去,毓華來了。
琉璃怕把他氣狠了,因而笑了笑,又道:“王爺心疼宗子長媳,這番情意我們都記在內心。兒媳婦那邊昨兒才采買了些新奇的河蚌肉返來,熬湯最是鮮美,轉頭我讓人送一筐過來。”從祈允灝抗爭多年未果的究竟證明,明裡跟定北王對著乾是冇有甚麼實際好處的,而地契房契也是從他手裡搶不返來的,她隻能嚐嚐懷柔政策。
“這事情龐大。若不是因為你與老二家的是姐妹,我倒是不必找你來。隻是毓華的母親與你的養母都是禦史夫人,如果按正室夫人的份例送,不免讓老二家的尷尬。如果按例減等,不免又讓你們失了身份。你出個主張!”
鈴蘭走後,琉璃對著視窗坐了一陣,想起那被攆走的快意,又把桔梗兒喊來,交代去探聽探聽。
鈴蘭頜首:“奴婢謹遵奶奶叮嚀!”
琉璃本來聽得祈允灝提及葉夫人的事時,對定北王也產生著一股與祈允灝同仇敵愾的恨意,但是誠懇說,定北王對於琉璃,還真冇做出甚麼值得讓她抱怨乃至生起恨意的事情來。乃至還很稱得上公道公允,以是本來也是要藉機開口摸索摸索他對祈允灝想分府另住的態度,這時也不由得撤銷動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