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仙兒忙是上前謝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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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韞玉當場將畫卷獻給了玉河,又說了很多吉利話兒,亦晉封成了馮美人。越荷心中不竭衡量著,手指藏在案下試著力道......便見章婕妤的宮女甘草過來存候:“越嬪請吧,主子叫您去籌辦著呢。”
玉河伸手悄悄撫摩了,讚歎一回:“這綠菊看著好清雅,金嬪的女紅不俗。”又轉向江承光笑道,“臣妾是個俗人呢,喜好那金燦燦的菊花,織錦流霞似的,多都雅呀。”
那雙麵繡捧上來時不過是半成品的模樣,正麵還可見菊花的大抵模樣,後背卻隻是密密的針腳。金仙兒刺繡之時並未翻轉過來,故而直到她將刺繡呈上,竟無人推測背後的風景。
玉河性急,早嚷起來了:“聖上不給臣妾等撫玩一二?”江承光方纔笑著命趙忠福將那雙麵繡遞與正替玉河告罪的瓊英,命叫妃嬪們傳看,目光卻始終未分開金仙兒身上。
江承光又笑著問道:“下一名是哪位宮嬪?”
金仙兒道:“娘娘謬讚了。不過是嬪妾無事時看著古書瞎捉摸出來的。”
世人一時看得入了神,天子更是擊掌大笑道:“好!”但見聶軻身姿健旺,一手拋劍,折腰輕旋,一手拾劍,長長的劍穗在風中揚起,可謂剛柔並濟。劍影如波海潮生,波光粼粼,驚心動魄,錚錚琴音垂垂冇去,那鼓聲卻愈焦炙促了!聶軻踏著踮足起旋,紅衣飛揚,青絲如瀑,美不堪收!俄然之間數朵濃金繡球菊被宮人拋到空中,恰是聶軻上方,世人還未反應過來,隻見幾隻羽箭破空而來,赫赫有聲,一一射中正中花心。金色的頎長菊瓣自花心四散開來,那金繡球菊就於空中崩崩潰落,濃金色的花瓣在陽光下有著近乎透明的質感,晶瑩剔透,紅衣才子擎劍飛旋,劍擊菊瓣,於金色花瓣海當中扭轉著。
金仙兒所繡的“綠水”乃是菊花中極高雅的種類。花心為綠色,由花心至花瓣末端色彩逐步減淡,直至乳紅色。頎長繁多的花瓣瑩潤如玉,自花心向外伸展著,末端又微微向內蜷曲,極是高雅舒美。玉河細細撫玩了,隻見那刺繡巧奪天工,正反兩麵無一繡線刺破,針腳均勻疏密有當,連線尾都奇妙地藏在了針腳中,無處可尋,可謂渾然天成。那正反兩麵的“綠水”普通的整齊勻密,淡雅出塵,淩霜高潔,令人望之則歎。
琴聲高聳地響起,樂工的手指快得幾近帶出殘影,聲如金鐵交鳴,幾令民氣潮彭湃難以自已,盛開的金色菊花叢也染上冷厲肅殺之色來。
劍劈開風,淩厲無雙,鏗然有聲。紅衣女子持劍飛旋,手抖出一朵朵劍花來。長劍輕甩,劍上所掛金石相撞,與那琴聲鼓聲竟是模糊相合,一時爭鳴!忽靜忽動,變幻無窮。靜時沉穩利爽,動時行雲流水。烏髮隻以一根白玉簪挽起一半,紅衣飛旋蹁躚,英姿勃發,好像長虹遊龍,首尾接踵而連綴不斷!
越荷攥緊了手指,想起阿椒方纔的話:
先是遠遠的鼓聲傳來。
金仙兒含笑道:“娘娘說得非常,隻是那流光溢彩的模樣,該用長捲來繡才都雅呢。嬪妾本日實在是趕不出來,娘娘若喜好,嬪妾他日再繡給您。”
世人皆是望去,隻見那繡棚已被江承光執在手中,金仙兒正立在席前,潔白細緻的脖頸含成美好的弧度。她微微仰著頭,麵上沉寂誇姣的笑緩緩綻放。江承光滿臉都是嘉許的笑意,含笑與她對視著,仙兒臉上出現淡淡紅暈,柔婉而歡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