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姨娘笑了起來,攬著嬌娘好一陣密切,直到小丫環端著熱騰騰的飯菜進了屋,二人這纔在丫環的服侍下淨手用膳,可惜菜冇有吃上二口,東院就使了人來,來人還是承恩侯夫人身邊的對勁人兒蕙香。
“我都曉得,姨娘安了心便是了,倒是夫人把身邊的聞鶯開了臉,現在對勁了好幾日,張狂的是冇個邊了。”本來長輩房裡的事情她個女人家的不該開這個口,可在這承恩侯府裡甚麼肮臟事冇有,見地的多了,也就冇有甚麼可忌諱的了,並且也忌諱不過來。
五姨娘瞥了嬌娘一笑,伸手在她肩上一拍,笑道:“是個聰明的,要不然開臉的也不會是聞鶯那丫頭了,走,我們去長春院瞧瞧,看看那麵慈心苦承恩侯夫人又要何為麼妖。”
“請九娘子安。”蕙香未語先笑,模樣生的清秀白淨,一雙明眸吵嘴清楚,苗條的身材著了一件水藍色對襟綾襖,鑲了烏黑的兔毛邊,屈膝一福禮,舉止和緩,以後雙膝的弧度一變,高出了三分,朝著五姨娘又一福禮,道了聲:“五姨娘安好,夫人打發奴婢來請您跟九娘子走一遭。”
“到底是夫人身邊第一對勁人兒。”嬌娘哼笑一聲,內心倒是有些可惜,這麼個聰明靈透的丫環在夫人身邊怕也得不了善終。
“不過是個賤蹄子,且讓她放肆幾日,現在東院那老婦也隻能用這不入流的體例留住侯爺了。”五姨娘眼皮子抬都未抬一下,她打被侯爺收了房至今也有二十二年,除卻府裡的姨娘、通房,內裡另有七八個外室,現在仍然能留住他的目光自有她的高超之處,那些個小蹄子又怎會被她看在眼中。
蕙香不動聲色,隻笑盈盈的回道:“一早是來了客人。”
聽了嬌孃的話,五姨娘眼眶一紅,都是她做的孽,當年如果未曾投奔侯府,目前又怎會苦了一雙嬌兒,華孃的路算是爭出來了,可嬌孃的路……
院子內,三五個小丫環穿戴厚厚的夾襖,搓動手聚在一處,有的手裡抓著一把炒得香香的葵花籽,嘎吱嘎吱的磕著,嘴裡說著府裡的趣事,聲音小小的,見著了嬌娘,忙上前存候,嬌娘隨便的掃了二眼,穿過了抱夏繞進了正堂,來到了暖閣,五姨娘正倚在一個美人塌上,身上蓋著一條錦被,頭上珠翠環抱,一張美人臉嫩白得空,雖已三十有六,可看著仍然年青,且有一種倒置眾生的瀲灩風情。
“姨娘,莫在說了,我都明白,再不過一年的風景這侯府也留不得我了,與其想著那些不著邊沿的事兒,我倒是甘心爭一個繁華繁華,五姐姐能走出一條活路來,我信賴我亦然。”嬌娘緊握著五姨孃的手,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安撫道:“好賴我也是侯府的女人,他們在是想攀附權貴也得顧及點臉麵,不會隨便把我配了人的,擺佈就這麼大點的圈子,我掰手算計下來也能明白父親打的是哪家的主張,毅勇國公府的小公爺客歲成了鰥夫,順郡王府眼下還空了側妃之位,再就是年前剛襲爵的梁國公。”
綴錦居雖所處南院,比不得東院的氣度,可勝在精美富麗,依山傍水建以樓閣,迴廊起伏,水波倒影,雖是眼下瞧著入不得眼,可到了春夏時分,那景色在承恩侯府內也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存在。